老板一番陈词慷慨激昂,末了还十分狗腿地添了句:“姑娘,此物与你极配啊!” 江令桥蹙着眉头将玉珏搁了回去,撇撇嘴道:“花里胡哨,没需要,用不着。” 老板见状不妙,又忙赶来做容悦的生意,侃侃而谈道:“公子手中之物虽不起眼,却是我们虔州本地独有的护身符,曾受三清山上三清宫内三位尊神开光加持过,有此灵符,必能护佑所戴之人出行无虞,无灾无难啊!”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公子,来两个?” 容悦却也将护身符放了回去,义正辞严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只有性命有危之人才需要护身符来避难除邪,我们这等活蹦乱跳的平安人哪里用得上这个?老板,你这可就德行有亏了啊!怎么能为了生意随便咒人呢!” 江令桥点头称是,嘴角却在憋着笑。 “这东西,我们不买也罢,走!”说罢,容悦便拉着江令桥的手大步离去,只留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老板在原地搔首:“这两人怎么回事?这么会挑刺……” 向前百八十步,景色更加开阔,二人身游其中,穿过卖灯的,瞥见卖酥糖的,走过贩字画的,又见吆喝文房四宝的,掠过裁衣的,又闻膳食香。江令桥给容悦贴上假胡子,笑得直不起腰来;容悦善解人意地要给四景配个剑鞘,四景直追着要打他;江令桥潇洒地给容悦选了身十分老气的外袍,容悦也毫不客气地把七环八钗全数累在她发髻上,末了还不忘簪上朵艳得夸张的红牡丹。卖吃的、卖喝的、卖穿的、卖用的簇拥环绕,齐聚一堂,人活一辈子,所有的吃穿用度、玩乐品赏大抵都一眼看得尽,好似一条街走下来,倥偬的一生便如流水般静逝而过了。 虔州内城富人多,车马也多,容悦和江令桥在其间一内一外地走着。忽地传来一阵骚乱,引得行人与摊贩纷纷侧目,只见一马疾驰而来,横冲直撞,似乎是受了惊,引颈低吼,奋蹄长嘶,容悦下意识把江令桥拉至内道,免得受其误伤。 顺着容悦的手劲,江令桥趔趄了一下,径直跌入他怀里,容悦不自觉去揽她的腰,想稳住她的步子。这本没什么,只是在这混乱之中,女子蓦然伸手环住了他,头枕在他胸口上,身子因惊惧而微微起伏。 她靠过来的那一刻,容悦的心骤然停了半拍—— 她……是在害怕么…… 他见过她冰冷疏离的模样,沉默淡然的模样,骄矜沉思的模样,却很少有这样脆弱害怕的时候。一别十年,她在那样一个修罗场里,寂寥无人时,是仰首望月,还是垂眸长坐,才得以捱过数千个漫漫长夜? 女子的头抵在他的胸膛,发间有好闻的栀子花香。在车水马龙、四下嘈杂的乱场中,容悦下意识抬起手,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像是在哄一只受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