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秋攥紧掌心,回过头来看着容悦,垂首向他又一福身:“得见容公子,乃幸事也。只是今日相见匆忙,日后若有缘再见,必设酒宴款待。” 她挽起衣袂,重新走向灯火通明之处,只是晚风拂面过的时候,忍不住回了头。 *** 容悦缓缓踱回了自己的院子。 今日那韦尚书到任,大肆宴请百官,少不得要聒噪到深夜。容悦扶额,揉了揉疲惫的眉心——这韦尚书着实不太地道,空口白嫖了个随行护卫。当初还说到了新府必有重酬,结果一到这儿,随便塞给他个偏僻的院子后,便再也无人问津。 院内栽着几处修竹,枝叶被浓夜裁剪成细碎的光影,投落在脚下。容悦于院中石桌前缓缓坐下,兀自满上一杯酒,有一搭没一搭地品酌着。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他忽而想起了不久前那个夜间行刺的女刺客。那人究竟是善还是恶?那样淡漠而冰冷的脸,天上的神仙也没几个这样的。还记得交手时,她曾言这韦尚书乃一介恶官。一路随行下来,虽不敢说他是个穷凶极恶之徒,但人品绝不会高到哪里去。或许她说的确有几分理,但此人罪不至死。她也曾言日后会再杀上门来,怎么一别数日,还不见什么动静? 容悦想不透,撇撇嘴,将杯中的余酒一饮而尽,杯底清脆一声,扣在了石桌上。 -------------------- 第6章 不速之客 ======================== 中都繁盛,如织入流,青楼画阁,宝马雕车。漫漫城中街头,摊贩林立,货郎穿行。当门吆喝声、沿街贩卖声、走街串巷乱步声、儿童嬉闹声、妇女簪花声、熟识相逢寒暄声,声声入耳。 长街正中,坐落着一处轻艳绮媚的楼宇,楼宇名为“悲台”,名字听着虽怪,却是所货真价实的秦楼楚馆。有人道此名莫大精深,二字杀尽世间浓情蜜意;有人道欲扬先抑,明贬实褒,是生意场上高深的噱头;还有人道老鸨叫浆糊糊住了脑子,竟起如此晦气的名字,岂不是诚心要将生意做死?诸如此类,众说纷纭。 此楼气势恢宏,明三层,外四檐,面阔七间,进深五间。精雕细琢,盘花绕凤,正门之上悬着一块漆匾,上题“悲台”二字,遒劲苍冽,金玉其外。楼内绣帘帷幔,撩拨人心,歌姬声喉曼妙,婉约吟哦;舞姬身姿绰约,眉目留情。时有穿堂风掠起幔纱,楼外人才能得幸窥见其中鼎盛乾坤,却又隐隐约约看不真切,此一来,向往之心便油然而生。故而纵使名讳不喜人,悲台的客人却依旧只增不减,夜夜笙歌。渐而一家独大,成为中都之内首屈一指的好去处。 阁楼之上,某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