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藏进冷库里也要毁掉避难所,100号避难所何至于会是现在的结果?一群卑微的虫子,就算在生命的尽头做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儿,也不够他们赎罪的!” 在说这儿的时候,他微微提高了音量,就好像不是在私密的谈话,而是说给坐在声音嘈杂的咖啡厅里的某个人。 或者说读出某个人的心声。 楚光注意到,坐在他们附近不远处的某个人握紧了搁在桌上的拳头,又缓缓地松开了。 结合方法脸上那玩味的表情,楚光确信了心中猜测,这家伙是见过那个克雷格的。 通过门口的那台终端机。 思索片刻后,他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的看法倒是和你不同,在我这个外人看来,不管是树人还是工蚁,他们都是100号避难所的居民。他们之中一部分人为了权力,想要将避难所打造成永久的监狱,而另一部分人为了自由不惜毁掉整个避难所。” “他们在冲突中互相用上了最极端也最致命的手段,将原本是为保护他们而制定的规则变成了迫害自己人的工具,在我看来这才是他们最终走向毁灭的原因。” “事实上,他们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符合他们所处当下的规则的,无论是隐匿自己的生命特征触发穹顶自毁机制,还是利用程序上的bug触发反应堆的过载切断电源。匪夷所思的是,没有一个人想着去把这些存在已久的安全隐患补上,而是当成核弹留着对付其他人。” “一般来说避难所居民是不会集体钻进冷库的,聚变堆也是几乎不可能过载的,而他们把这些设计师未曾设想过的操作全做了一遍,造成的结果便是数以万计的死亡,和足足一个多世纪的停堆。” 稍作停顿了片刻,看着示意他继续说下去的方法,楚光用闲聊的口吻继续说道。 “那个自称守墓人的家伙最后其实已经意识到了,无论是他们自己还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监督,本质都是避难所的一部分,树人并不是从不存在的树上下来的,正是从他们之中诞生。而他们的结局也不是任何一个人的愚蠢,但所有人都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站在一个外人的角度,我认为他在生命最后一刻的行为足以为他自己赎罪,404号避难所会接过他们手中的火把,带着他们的记忆,替他们继续前进下去,完成他们一时疏忽忘记的使命。” 说到这儿的时候,楚光的脸上颇有些遗憾。 虽然避难所保住了。 但这显然不是最完美的结局。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 “……当然,如果那位一直活到了最后的树人先生,在生命尽头的废土纪元61年,抽空去避难所的最底层再看一眼,花上几十分钟的时间了解完那里发生的事情,或许就不用等到一百多年后的我们来为他们的恩怨画上句号了。” 答案已经写下来了。 抄一遍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即使是在语言不通、需要借助翻译器的情况下,联盟的玩家们仍然靠着仅有的线索,连蒙带猜地读懂了那位活到最后的“工蚁”留下的遗言,并拿着他用生命做成的最后一把钥匙,关闭了那个可能会引发整个避难所崩溃的系统性错误。 就在这时,哽咽的声音从不远处的邻桌传来。 “克雷格……那家伙绝对不会嘲笑他……如果他知道那个人都做了些什么的话。” 那句话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似的。 楚光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位披着灰色夹克的男人背对着他们,双肩不住的抽动着。 不只是他一个人。 其他人也是一样。 断断续续的哽咽声从另一个方向飘来。 “我记得那个孩子……他是53年成为监督,当时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 “他比任何人都爱着那里我还记得他说过……等一切结束之后,他想在避难所里开个博物馆,和新人联的小伙子们讲以前的故事。” “可恶……那家伙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不用我的身体?我都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