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见了一面,就让你这样念念不忘吗?连梦里都是他。” 很轻的两句话,自然也没有得到回应。 阮梨的呼吸变得轻浅,似是陷入了梦乡。 霍砚舟撑着膝盖起身,重新将被子帮阮梨拉高,确认她不会再踢开被子,才转身出了卧室。 阳台上的窗户开着,大约是为了散味。京北春夜还是有些凉,霍砚舟走到阳台关上窗子,茶几上还落着一个听装啤酒的拉环。 她又一次因为霍明朗喝酒。 客厅里寂静无声,霍砚舟在沙发落座,喉间再度涌起难言的痒意,混着涩,想抽支烟,又想到这是她的公寓。 阮梨最讨厌烟味。 霍砚舟仰头靠在沙发上,阒寂的空间让头脑格外的清醒,也让一些尘封的久远记忆涌上。 那一年他二十六岁,正式归国进入恒远董事局。恒远立业百年,各方利益盘根错节,收拾起来并不容易。 见到她是在一个夏日的深夜。 当时霍明朗刚刚高考结束,在恒远的市场部跟着学习,她来给霍明朗送宵夜,穿一件白色的吊带连衣裙。 记忆里她还在念高一,不知不觉却已然长成了亭亭玉立的模样,像一株含苞待放的栀子花。 乍然见到他,她十分局促,站在过道边恭恭敬敬地喊了声六叔,身边的副总讶异,他开口解释:明朗的同学。 霍明朗正好从另一间办公室里出来。看到霍明朗,她眸中倏然涌上笑意,盛在乌润清澈的眼底,那样的明晃晃。 “不是说不用送了么,我和大家随便吃点儿。”霍明舟走上前,顺手拎走她手中的袋子。 “这是你超爱吃的味阁轩。” “那不是要排很久的队?” “还好,我出来得比较早。” “要不要一起吃点儿。” “不了吧,你加班,我进去不方便。” 她性格不热络,面对和陌生人的交际眼底有显而易见的紧张。 霍明朗也没有勉强,“行,那你等我会儿,最多一个小时,结束了我们一起去打游戏。” “好……吧。” 恒远有很舒适的休息区,他再一次经过的时候,就看到她正靠在沙发里,似乎是睡着了。 “把空调调高一点。”他吩咐康明,径自走向自己的办公室,片刻之后又拿了一条毛毯出来。 本想帮她盖上,但还是将她惊醒了,女孩子眼底一瞬的紧张和防备,在看清楚是他之后明显松了口气,但眸中的戒备和谦恭仍在。 “明朗那边可能一时半刻结束不了,你要不要回家休息,我派车送你回去。” “谢谢六叔,我……等他。” 她摸着沙发边,下意识的摩挲,小心翼翼的样子。 不远处有匆匆的脚步声经过,是赶去数据部的霍明朗。她看向他,眼底藏着亮色。 那是第一次,他窥见了她的心意。 那一年,她十八岁。 久远的思绪被拉回,六年的时间一晃而过。他肃清了恒远多年的沉疴旧疾,也在一次次的照面中看到她眼底藏不住的喜欢。 一份长达六年的喜欢。 应该,比六年更久。 霍砚舟阖上眼,人生中第一次犹疑不定。 是他错了吗?不该在她最脆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趁虚而入。 卧室传来响动,霍砚舟睁开眼,一道纤细却有致的身影走出来。 阮梨赤着脚,身上只剩下那一件珍珠吊带的睡裙,丝滑的软稠并不修身,却还是将身前贴覆包裹,束出饱满的浑圆。 她自他视线里经过,霍砚舟又才得以看到这件睡裙背后的玄机,深v到脊背的中央,中间是交叉的细带。 怎么能不眼热。 他知道那份软腻的触感,又怎么能继续做到清心寡欲,波澜不惊。 “要喝水?” 温沉的声音,还是让她一惊,恍然转过身,乌润的眼底漾着水光,不甚清明,大约也才发现客厅里还有一个人。 霍砚舟起身走过来,倒了杯温水递给她。阮梨接过,看着立在面前的男人,思绪发沉。 “你……怎么会在这儿?”她问。 “那我应该在哪?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