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阮家的婚,其实是有功无过?” “我不是这个意思。”霍廷年连忙解释,“你二嫂这事的确做得不够体面,我们同阮家相交多年,的确不该这样轻率行事。但事关明朗的终身幸福,你……或许可以多体谅一下她为人母的心情?” “那谁去体谅阮家?阮家好端端的女儿凭什么被这样嫌弃和辱没?” 这话便有些重了。 霍廷年面上难堪,他和阮兴国也算是多年的朋友,被霍砚舟这样明着反问也觉羞愧难当。 “总归……还是可以弥补的。” “怎么弥补?” 霍廷年听出了霍砚舟语气中的轻诮,但退婚的事瞒不了多久了,老爷子这两天天天念着阮梨,想请她到家里来看他新得的那对五彩瓶,只要让老爷子见着阮梨,不消两句话就会露馅。还有明朗,明朗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冯莺已经向阮家退了婚,还以为只是婚期延后。 霍廷年头大如斗,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请霍砚舟出面,毕竟如今整个霍家,霍砚舟才是真正主事的那个人,只有霍砚舟才能压得住所有人。 “我听说你前段时间找了达领的张贺,不就是有意替亚升转圜?” “我是有意替亚升转圜,但不是借这个弥补阮家。”霍砚舟起身,在聊天框里回了一个的好字,再抬眼时,眸底的温和已经被敛得干净,“父亲那里我会去说,也请二哥管好自己的妻儿。” 霍廷年长舒一口气,连忙跟着站起来,“你放心,明朗人在非洲,一时半刻回不来,你二嫂那边,我肯定让她消停。” “让她当着老爷子的面,给阮梨道个歉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霍廷年像是没听清,“你说,什么?” 霍砚舟看向霍廷年,眸底沉凉,“请二嫂,当着霍家所有人的面,给阮梨道歉。” * 阮梨来到霍家老宅的时候,家里只有霍靖诚和明婉珍在。 从前在霍家,阮梨就和霍靖诚更亲近些,明婉珍深居简出,虽然性格温厚,但总给人一种天然的距离感。 这一点,他们母子倒是很像。 “梨梨来啦,快快快,跟爷爷上书房去。”霍靖诚招呼阮梨往后院走。 阮梨冲明婉珍点点头,她不知道如今该怎么称呼更合适,只能先这样笑着打个招呼。 霍家老宅的主宅是三进三出的院落,霍靖诚的书房就在主厅之后,阮梨从前小的时候也没少来,对这里并不陌生。 “你坐。”霍靖诚往靠墙那一侧的多宝阁走去,墙上挂着几幅字画,皆是名家之作,价值不菲,只一幅《江山秋色图》,显然是赝品。 倒不是作画者技艺拙劣,只因真正的《江山秋色图》如今藏于故宫博物院,这幅显然是临摹之作。 阮梨其实不止一次看到过这幅画,但确实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打量。 作画之人一定极擅丹青,且在这方面造诣颇高。画绢之上群峰绵密,起伏顾盼,又在一山一树间自成一格,皆有风骨,他似乎并不介意旁人看出这是仿品,反倒在运笔之间落了自己的风格。 阮梨扫过整张画纸,不见落签。 霍靖诚已经端着那一对五彩花瓶走过来,见阮梨在看墙上的画,眼中浮起些许骄傲,“画得怎么样?” “若是放在千年以前,千里先生也要赞一句精妙。”[1] 霍靖诚哈哈大笑,“就你人小鬼大。” 阮梨没忍住心中好奇,问道:“可我没有看到印签,不知道这么精妙的画是出自何人之手?” “你六叔。” 六叔?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