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珍视。 这是任何一个母亲都无法漠视的心意。 阮兴国放下手中的协议,摘掉眼镜,“时间不早了,我们边吃边聊。” 这份协议让他不安。 他隐隐有种自己不是在嫁女儿,而是在卖女儿的感觉。 他需要找霍砚舟谈一谈。 虽然亚升的困境让他焦头烂额,但“卖女儿”的事他阮兴国不做。 阮梨不太清楚霍砚舟的口味喜好,便提前问过。 霍砚舟只说菌类过敏,其他不挑。 阮梨请刘姨准备清淡的菜色,刘姨心疼她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住,又添了几个阮梨喜欢的菜。 几个酸甜口的菜夹杂在一大桌子菜里,并不突兀,但程雅芝和阮兴国发现,霍砚舟每一次为阮梨夹的菜都是她喜欢的,他似乎很了解女儿的喜好。 反观阮梨,头一次失了规矩,只顾埋头吃饭。 阮兴国笑笑,“都不是小孩子了,砚舟你不用总照顾着她。” 阮梨闻言抬头,三双眼睛齐齐落在她身上。 “……” 她不是霍砚舟,没有霍砚舟那样的淡定和演技,怕阮兴国和程雅芝生疑,只好低头专心吃饭。眼下见所有人都在看她,阮梨压下心中的慌乱,“今……今天的菜好吃。” 程雅芝递给她一个眼神——有客人在。 霍砚舟可不只是客人,还是她的甲方霸霸。甲方霸霸给她夹了这么多次菜,她是不是也应该有所表示? 阮梨看着面前的松鼠鱼和盐焗虾陷入沉思,霍砚舟应该不会太喜欢甜食吧。 做了初步判断,阮梨捏着筷子夹了盘子里最大的一只虾放到了霍砚舟的餐盘里。 动作有点僵硬,但笑容很真诚。 霍砚舟:“想吃虾?” 阮梨:“?” 在阮梨的疑惑里,霍砚舟放下手中的筷子,抽出一旁的湿巾,缓慢地擦拭五指,又解开袖扣。 熨烫平整的白衬衫被一折一折挽起,露出男人线条紧实流畅的小臂,腕间的深海蓝表盘鎏过银芒。 阮梨终于明白了霍砚舟的意图,刚要开口阻止,霍砚舟已经将盘子里的虾捏起。 她就坐在霍砚舟的旁边,男人垂着眼,从阮梨的角度刚好可以看清他的眼睫。 从前被镜片挡着,都没发现他的睫毛原来这么长。 霍砚舟剥虾时很认真,阮梨的视线落在他净白修长的手指上,想到这双手平素过的项目动辄就是几十个亿,又忽然心虚。 一顿饭,阮梨吃得胆战心惊。 饭后,霍砚舟被阮兴国请到了书房,阮梨也被程雅芝拉回了房间。 “你和妈妈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道题阮梨和霍砚舟对过答案。 “就是……你看到的那回事。”阮梨心虚,她从小到大没有撒过谎,第一次撒谎就是在这种人生大事上。 “你和霍砚舟……你们是……认真的?” “婚姻大事,我也不敢儿戏吧。”阮梨小声道,一双乌湛湛的眼睛看向程雅芝,完全一派无害模样。 只能说她平素里太乖了,没人会起疑。 半晌,程雅芝还是叹了口气,“笙笙,你真的想好了吗?霍砚舟和霍明朗可不一样。” “和霍砚舟结婚,你就不再只是阮梨,你还是整个霍家的女主人。” 霍家的女主人,那可不好当。 阮梨根本没想那么多,霍砚舟总会遇到自己真正想娶的人吧,那才是霍家的女主人。 阮梨没忘记霍砚舟对她的评价,在霍砚舟眼里,她就是个花瓶。 那她也是个好看的花瓶! * 从阮家别墅出来已经快要十点,阮梨很想问问霍砚舟,阮兴国和他说了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变了样。 “很抱歉,我为我妈妈今天那些不合适的话道歉。她没有恶意,只是因为霍明……她对霍家心里有怨,讲话才失了分寸。” “这件事原本就是霍家有错在先,你不用向我道歉。” 见霍砚舟给她拉开车门,阮梨忙道:“我自己开车回去就好。” “所以你要我第一次见家长就给他们留下一个表里不一的印象?” “?” “一边说要好好照顾你,一边连送你回家的意识都没有,这不是伪君子么。” “……”阮梨觉得这个帽子有点大,她根本没往那个方向想。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