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舍不得我啊?” 顾影话里的陷阱,实在是防不胜防。秀英说舍得也不是,不舍也不是,只好怔怔地望过来,眼里有些恐惧和不安。 顾影是最乐意看到这些的,不然也不会说这话。她抬手抚过秀英的脸侧,在他耳尖上轻轻一摩挲,就看到他难为情地低下头去,脸上红了一大片,这才满意地笑了笑。 送走了顾影,顾氏本来打算小睡一晌,没料到秀英跟着他一路回到房中来。 “春香,你关上这边的窗户,去门外守着,别让人过来。” “秀英,你这是?” 秀英垂着眼睛,抿着嘴唇。屋里人没有清干净,他是一句话也不愿说的。 顾氏只好让小厮们都散了,这才有些责怪地看他。 “秀英啊,你是怎么回事?嫁了人之后,倒多了些跋扈轻狂?你看,在宴席上,你就反复打断我和你妻主的话,成什么样子?如今有事不说,却弄得这个阵仗。为父平时在家,就是这么教你的规矩?” 秀英再也忍不住了,泪水扑簌簌落下来。 “爹爹!” 他起身离座,跪在顾氏面前,双手揪紧了父亲的衣衫下摆,泪眼迷蒙望着他唯一可依靠的亲人。 “爹爹,救救孩儿!” 顾氏只有他一个孩子,从小亲手带大,情分非比寻常。一看他这样,痛得魂都散了,蹲身搂住他肩膀,颤声问:“我儿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秀英被心事折磨了一个月,却因风俗所限,困在顾影身边,没有知根知底的亲人做主。今天见了顾氏,想到那信上所说“满月回门私会”的事,又是羞耻,又是气恼,又是害怕。 他是个富养长大,没受过任何辛苦的千金,如今算上虚岁,才堪堪十七。平生第一次经历风雨,竟然是这种身败名裂的大事,真是完全没了主意。 顾氏不忍他跪着,连哄带劝拉起来一同坐在榻上,秀英就直接扑到顾氏怀里,泪如雨下。 哭了一晌,眼泪止住了,却还是没能调顺气息,呼吸之间,还抽抽噎噎的。 顾氏听他喉中不自觉一抽,自己心里就跟着狠狠一抽,痛得鼻子一阵阵发酸。可他也不敢急切盘问,只能帮儿郎轻轻抚着后背,又亲手拿了茶水来,给他喂了几口。 秀英发泄过后,心中好受多了,抓住顾氏的手问:“爹爹,你可知道,咱们家,或者外祖家,在外边得罪了谁吗?” “你这话说得也太重了,到底怎么回事?” “爹爹啊,若不是我婆家对我真心实意,肯信任和庇护,有人就要害死孩儿了!” 顾氏原先根本没有料到,事情竟这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