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被身边的嬷嬷扶起了身,可她依旧不死心:“太子若不顾及皇家的脸面,将来又如何面对群臣?只要有皇祖母在的一天,就绝对不可能让她踏进宫门半步!” 周沅背过了身,不再言语。 予良也朝门外弓了身,准备将太后送回宫。 书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也只是一墙之隔,方才太后的话,苏悠每个字都听得很清楚。 她在太后心目中是什么样的,她一早就知道,只是如今当着周沅的面这般说出来,心里多少会觉得难过。 难过的不是她也觉得自己如今身份卑微不如人,而是太后的话再一次印证了她与周沅之间绝对不可能了。 周沅走进里间时,苏悠果然躲在书架后边,见她一点点又往里缩,生怕被人发现,他才开口道:“只有孤在这,出来吧。” 苏悠闻言才敢转过身,从那只能容纳一人的缝隙里钻出来。 不见丝毫生气的模样,反道是一脸窘笑说:“抱歉,又给殿下添麻烦了。” 周沅定定的看了她几息,也没有提起刚才的事,只问:“是谁将你带进宫的?” 苏悠道:“燕贵妃,她一早让人来铺子里要我与陈戟签的书契,我没给,便以制香的由头将我带进了宫。好在路上遇到了秦昭仪,才将我送来此处。” “昨日赵大人才与我说案子并未呈上御前,□□国公与陈戟却一早就知道账簿的消息,如此怕是三司中有也有他们的人。殿下昨日侍奉圣上,想必还是不知道。” 苏悠一直觉得周沅想要要出其不意直击要害,才会一直暗地里调查,担心他不知情所以眼下也是将自己昨夜遇到陈戟的事及时跟他说了。 可周沅像是一早就知道,只问了一句:“昨日夜里可受了伤?” “没有。不过,陈戟昨日与我说,当初新政贪污荣国公也参与了其中,殿下知道吗?” 周沅没想到苏悠会突然说这个,并不否认:“知道。” 苏悠抬头,对周沅的话也感到惊讶,怔了几息,也只轻“嗯”了一句,没再问。 周沅却道:“既然都问了,为何不往下说?” 新政贪污案牵扯了那么多人,连宰相太子都废了,荣国公能却能从中脱身,苏悠想不到理由,也懒得去想。 总不可能因为荣国公没获罪,她去质问周沅,然后怨恨他手下留情了? 她没有那权利,也不该去问, 因为周沅当初能做到那般,已经是豁出了性命。 她不纠结之前,只是想知道以后的结果。 苏悠捏紧了袖口里的手,问出了那不敢,却不得不问出口的话:“殿下,倘若他们的罪行日后公之于众……是不是也能还民女父亲一个清白?”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