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废话。”配牌不好。蒋之昂眯了眯眼睛,咬着烟烦躁地把一记九万丢出去,“给老子摸牌。”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不紧不慢从卧室传来,然后就是哐哐两声,有人拿指关节叩了两下门板。 客厅里的喧哗声戛然而止,男人们纷纷抬头,表情恭谨。 郑西野呼出白色烟圈,掸了下烟灰,随手把手里的手机丢给蒋之昂。 扔得有点儿偏。蒋之昂两只胳膊都抬起来,差点儿没接住,带着点儿困惑,“怎么了野哥?” “蒋老让你接。”郑西野冷淡地说。 蒋之昂闻言,脸上不可一世的表情有刹那凝固,然后便朝沙发喊:“来个人帮我打。”说罢不敢耽搁,举起手机贴近耳朵,阔步进了卧室,“爸……” 卧室门砰地甩上。 一个染金毛的男人坐在了蒋之昂的位置上。 胖子喜滋滋地搓着牌,还不忘招呼:“老大,这把买马不?再赏兄弟一手好牌通吃啊!” 郑西野随手拿起桌上的一罐没开封的冰汽水。扫一眼满屋的乌烟瘴气群魔乱舞,静默两秒,忽然面无表情地说:“都给我小点儿声。” 众人愣住,颇有些被惊到似的不明所以。 下一秒,鼻钉男最先回过神,一巴掌打在寸头和胖子的脑门儿上,骂道:“都他妈吵吵啥呢!让你们小点儿声听见没,吵到老大了知不知道……” 话没说完,便被“呲”的一声响给打断。 郑西野拉开易拉罐的拉环,喝了口。 “这楼里还住着学生崽。”他晃了晃汽水罐,趿着拖鞋转身回屋,玩味地撂下后半句话,“祖国的小小花骨朵,别打扰到人休息。” * 次日,许芳菲瘸瘸拐拐来到学校,打开书包,一眼便瞧见了乔慧兰放进她书包里的包子。 足足四个大包子,酸菜肉丝馅儿,皮薄馅足,里三层外三层,仔细包好装在食品袋里。 许芳菲拿出各科作业,走到第一排去交。 回身刹那,与一道瘦高身影迎面相遇。对方看见她,脸色惊讶探究里折射出点点愧疚不忍,动了动唇,似乎想对她说什么。 是鹏宇。 在鹏宇一言难尽的复杂神色中,许芳菲安静地绕开他,往座位方向走。 鹏宇注意到她腿脚不便利,两只手在身侧握了握拳,仿若鼓足勇气般,开腔道:“许芳菲。” 许芳菲微跛的步子停住,回过头来,不解地看他。 鹏宇:“你、你昨天晚上……” “我没事,只是不小心崴了脚。”她这么回答道,然后便离去。 整整一个上午,因为那四个找不到真正主人的大包子,许芳菲显得有丁点心不在焉。午饭时,她回请了杨露一份牛肉套饭。 “你校园卡找到啦?”杨露很惊奇,“掉在哪里?” 许芳菲老实说:“被邻居捡到了。” “然后还给你了?” “嗯。” “那你要谢谢人家。”杨露喝了口套饭里的番茄汤,老气横秋道,“这年头,好心人不多了。” 许芳菲笑笑,若有所思不作回应。 * 许芳菲前一晚摔跤崴了脚,走路不方便,这天晚上,乔慧兰早早便收了纸钱铺,骑着车到凌城中学门口接许芳菲放学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