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山像患有八百年的老咽炎,又清清嗓子,也想站起来—— 乐柠大概是对他刚才站不稳的虚弱形象记忆犹新,下意识递出手。 牧山总不能坦白说自己刚才真的是怕到腿软,多此一举说:“我那个……是刚才上来的时候脚崴了。” 乐柠又把手往牧山跟前送送:“嗯嗯,我扶您走!” 牧山咬牙认了,握住乐柠纤瘦但力气不小的手:“……谢谢。” 牧山转移注意力,左顾右盼,看到乐柠身后,抢出来的道路能走伤员,车还不清楚能不能过,就问乐柠:“行李呢?扔车上人就走了?” “司机大哥也帮着忙呢,我这就去拿。”说完,乐柠小脸儿一皱,“这路不一定能开过来,我等会儿再去下面找个车吧。” 牧山端详乐柠。 遇上这种事,别说刚毕业的高中生,就他一个大人也心惊肉跳、茫然犯傻,乐柠反而知道积极想办法脱困,不仅不会害怕哭闹,甚至敢蹚着泥巴救人,而那些拒绝牧山的村民,也亲切接受乐柠的帮忙。 牧山抬眼环顾。 乐柠就像山间一株叫不上名字的植物,却是比养在花圃中供人观赏的花草更有生命力的。 爸妈眼里的子阳……也应当如此吧? 很奇怪的是,牧山这瞬间,近乎感到“失而复得”。 “东西多吗?我帮你拿。”牧山的语气说不上是虚惊后的珍惜,还是真有几分温柔,“我的车在前面,我……送你去学校。” 不想听到推辞,也不想显得刻意,牧山补充:“郑校长拜托我的。” 乐柠意外一愣,而后开开心心:“嗯!” 乐柠转身跑走,去拿行李,跑到一半又急吼吼地脚刹制动,回头严肃提醒“脚崴了”的牧山站在此地不要走动。 牧山:“……” 乐柠背着包,和仍在帮忙的村民打完招呼,一路小跑回牧山身边,发梢悠悠荡荡的。他东西很少,书包虽然塞得鼓鼓囊囊,但除此之外只有个手提塑料口袋,连像样行李箱都没有。 牧山替他拿包,他还推拒:“我自己拿。看您很累的样子,我们慢慢走吧。” 牧山板着脸,感觉自己被小觑:“我是崴脚,不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 说着就单肩背上乐柠的书包,大小比乐柠背着更合适——牧山刹那想到,这……是他找人寄给乐柠的书包? 乐柠被“抢”了行李,不敢怒也不敢言,惴惴伸出手。 牧山心里正微妙,瞥过乐柠的手,不明意图:“干什么?” “您脚崴了还帮我背包,”乐柠坚持说,“我还是得扶您,这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