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人何其多,更何况这也是十年前的事,当时她年纪小,记错了也是有的。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心些,总是没有大错。况且杜宁这两日频频身子不适,也太巧了些。 楚宁郑重道:“虽然是十年前的事,但是我心里总觉得不妥,且这位张大人最近执着于赶来军营,行为古怪,不得不防。” 傅朝瑜又想到了张致行今日于淮阳王走得近,他是淮阳王的人已经毫无疑问了,否则淮阳王不会帮他,可眼下楚宁又说,张致行或许跟东·突厥有瓜葛。 难道淮阳王同东·突厥有来往……? 应当不大可能,淮阳王只是野心勃勃,不会自掘坟墓,引狼入室,他不是废太子那等蠢人,知道些分寸。 可若是淮阳王也不知道张致行的底细呢? 还有,张致行今日来军营究竟是何目的? 傅朝瑜连忙回头,叫来侍卫:“速去淮阳王处将张大人找来,不论用什么法子,即刻叫来。” 他身边的侍卫都是皇上安排的,为的就是护傅朝瑜安全,在军营期间,他们对傅朝瑜的命令几乎是言听计从。 等侍卫们赶到淮阳王营帐处时却扑了个空,门外的守卫告诉他们,那位张大人已经去了石库。 然而等到众人赶到石库,却见附近已经烧起了一股浓烟。 着火了! 不是石库着火,而是边上存放抛石车的地方着了火。那本就是干木料,一旦火势起来,便会被迅速点燃,想扑救都来不及。 几个侍卫立x马赶去救火。 片刻后,傅朝瑜也看到有人穿梭在军营中,高呼“着火了”。 他错愕地抬头,西北角已经升起阵阵黑烟,隐隐能看到火苗,甚至还能嗅到烧焦的木香味。 “那方位,是抛石车!” 傅朝瑜一惊吓,呵斥道:“还愣着做甚,速速救火!” 一句话引得原本慌张的士兵立马行动起来,就近抄起盆便准备打水灭火。这边再往南便是沙漠,水源少得可怜。自己每日用水都紧巴巴,只能去远处的小水坑里头取水。那地儿离得不近,便是他们都长着飞毛腿,眼下也是来不及的。 还是傅朝瑜派过去的几个侍卫机灵,直接将膳房用水全都端过来,连皇上跟淮阳王等人的分例用水也拿了干净。饭少吃一天,水少喝一日都不算什么,这抛石车若是真烧起来,那才收不了场。 到后来水不够,又近挖了不少沙子,用沙子来埋填。 傅朝瑜飞奔赶至抛石车处,皇上与淮阳王也相继赶到了。 浓烟滚滚,已经有数架抛石车烧起来了。一旦着了火,这抛石车也就废了。后来还是几个侍卫士兵豁出性命钻进火海,将剩下的抛石车都给推了出来,才有幸保存了大部分。将损失减少到如此地步,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些人或被烧伤,或被烟气熏到,如今状态都不算好,军医正在抓紧医治。 这火一时半刻是灭不掉,众人只能将周围的东西隔开,在边缘扑救,希望火势能稍微小一些,也是亏得他们发现的还算早,若是再晚一会儿,便会直接牵连到旁边的粮库。若是粮食被烧了,那这仗是真的打不下去了。 皇上脸色出奇得差,自己军营里出了这样的事,若说没有内鬼那是不可能的。出征前算的那一卦,终究还是应验了。 “可查明了是谁人纵火?” 须臾,淮阳王麾下王阳神色僵硬地跪了下来,内心不知经过多少挣扎,但终究是在皇上与淮安王的催促之下吐露了真相:“是镇西都护府的张致行,张大人。” 皇上迅速转向淮阳王,目光锐利。 淮阳王怔在原地,狐疑地望着王阳,怎么可能? 张致行刚才不是还在他的营帐之中吗? 等淮阳王意识到皇兄看他的眼神不对劲,事情已然无从解释了,王阳不会说谎,这火真的张致行纵的,而他方才还为了张致行邀功。 皇兄会怎么想? 皇上能怎么想?事情这么巧,他便是再信任淮阳王也得深究,他冷声问道:“那张致行如今人呢?” 王阳低下了头:“人已经自裁了。” 若不是方才那些侍卫说要找人,或许这个张致行已经逃出升天了,这人也干脆,直接挥刀抹了脖子,没有给他们一点儿阻拦的机会。 皇上一声冷笑。 傅朝瑜见状,只好将楚宁方才所言复述了一遍。如今看来,这个张致行必然就是东.突厥那边的人。 想到此处,众人心生一股寒意。这是十年前的事,早在十年前,对方就已经在大魏安排人手了,这张致行只是其中一个,或许还会有别人,他今日在军营里行事如此顺利,会不会是有人同他里应外合? 早该想到的,他们能在东.突厥安插人手,东.突厥又怎会不在他们这边安插细作? 淮阳王后背起了一声冷汗。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