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不遗憾,他们实在太好奇了, 杜大人怎么忽然之间就转了性子呢? 人走之后, 傅朝瑜指了指对面:“先坐。” 杜宁还没坐下屁股便开始隐隐作痛, 坚持道:“不必, 我站着就行。” 傅朝瑜深深打量他一眼,觉得这家伙好像在硬撑。 傅朝瑜也不跟他说虚的,直接丢给他一套公文:“我公文是最多的, 如今各州的公文先流转到都护府,我过一遍后才能呈去京城, 你若是闲着可以帮我多看看。” 可杜宁一看到这些摞得极高的卷宗便头晕眼花,他在国子监的时候便最讨厌看这些东西,如今自然也没改了这性子,遂摇头:“你给我弄几个出去的活。” “再过不久便要办品瓜宴,此事交给你统揽如何?” 这么大的摊子交给他? 杜宁怂了:“我不行。” 他没弄过,从前都是跟在傅朝瑜屁股后面让傅朝瑜挑大梁的,让他来负责那怎么行?虽然还没开始,但是杜宁心里已经打起了退堂鼓。 傅朝瑜也好说话:“那就负责对接商贾,这点总会吧,若是还不行,我再抽调几个人手帮你。” 安叔带过来的人里头有一大批都是经商的好手,常年跟商贾打交道,最适合迎来往送了。 杜宁连连摆手:“很是不必,这点小事我还是不在话下的,你且放心好了,这回品瓜宴必让你们赚得盆满钵满。” 说完,杜宁刚准备气宇轩昂地迈步而去,结果刚伸出脚缺疼得直抽气。杜宁“嘶”了一声,呲牙咧嘴地原路返还了。 傅朝瑜啧啧称奇:“难不成他娘子真的杀到西北来了?” 傅朝瑜昨儿没出去,杜宁的遭遇他不得而知。可在西北能让杜宁吃瘪的人基本没有,唯一的可能便是——杜宁娘子杀过来了。若真如此,过些日子还得正式上门拜访才行。 之前他们俩成婚,傅朝瑜都没能亲自到场。 杜宁拿到了差事,欢天喜地地准备回去交差了,急得连中午午膳都没吃。 他娘子从前都是揪着他直接打的,昨儿在外面特意给他留了面子,一直忍到回家之后再动手。杜宁还有些感动,他娘子这回揍的竟然是屁股,一点儿没朝脸上使劲儿,可见他娘子心里还是有他的。若是脸上挂了彩,今儿杜宁无论如何也不会出来上工。 出于这种想法,杜宁被打也没生气,反而心里甜滋滋的。多日不被打,他还挺怀念娘子的手劲儿,就是娘子的手劲儿都点大,抽得他到现在还疼得慌。 回家见了娘子之后,杜宁收了这等乱七八糟的念头,毕恭毕敬地将自己的差事禀报了一遍。兴许是昨日被揍了,杜宁今日别提多乖觉了,可他昨儿那一顿打也冤枉,那大娘非要如此热心肠,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杜宁说完了自己的差事之后,还在辩解:“阿宁,你可不准冤枉我,我从来就没想过要纳妾的。” 楚宁端坐在桌前,一只手轻轻点着桌案,歪着头上下一扫,气势十足,却并不言语。 她当然知道杜宁既没有这个胆,也没有这个心,不过是借着这件事情打他一顿罢了,为了出先前的那一口恶气。到底心里膈应纳妾之事,楚宁不愿意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只关心杜宁手头的差事:“傅怀瑾还算是看重你,这差事若是做好了,回头大半的功劳都要落到你头上,西北一带的瓜农也会记着你的好。” 杜宁嘿嘿一笑,有点骄傲:“他当然是真心待我的。” 楚宁看着他犯蠢。其实有时候楚宁也羡慕他,羡慕他什么都不去想,却还有这么多人帮他。杜家就更不必说了,如今还添了楚家,御史台的陈淮书、户部的杨毅恬这几个都在暗中替他盯着,如今来了西北又有傅怀瑾扶持。他一个人甚至能把天底下的便宜都给占尽了,可坐拥如此优势,这人却还不善于利用,整天只知道浑浑噩噩度日,看得楚宁心中犯梗。 她但凡是男子,但凡做到了杜宁的位置,早就顺势一飞冲天了,可惜她身为女眷,许多事情还得借着杜宁的身份来办:“此次接待,我随你一同前往,届时碰到了人,你记得看我眼色行事。” 杜宁没个正形:“这品瓜宴兴许要拖到一个月之后,娘子你也要在瓜州待一个多月啊?” “你以为我像你似的来无影去无踪,说走便走?”楚宁讥笑,“好歹是成家的人了,做事如此潇洒,全凭心意,怎得,后悔成婚了,还想着自己是孤身一人?” 杜宁被骂得脸色发红。 楚宁接着道:“你但凡多提我考虑考虑,都不会那么莽撞行事,当日你一走了之,可曾想过若是父母双亲被气晕过去?可曾想过楚家对你会有偏见?可曾想过倘若我怀孕了呢?” 杜宁睁大眼睛,他只听到了后面的几个字:“怀孕?”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