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坦王子恍然记起,那一带确实有不少矮木丛跟野草,原来也都是凉州弄出来的, 他们倒是厉害,在沙漠里头都能种出东西。 达坦王子面色不佳, 手下也忐忑地问道:“殿下,难道这沙障也有不妥?” 达坦王子摇头:“并不不妥,甚至这法子咱们也能用。只是东.突厥与大魏之间只隔了这么一片沙漠,如今凉州想要治沙,一两年内只怕不会收手,他们治沙的范围越广便越靠近两国边境。” 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借着治沙的幌子来侵占东.突厥的领土呢? 大魏不得不防,可是他们拿什么防呢?达坦王子起身,在屋中徘徊。京城那边的两个皇子听说已经快要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了,不知是否可以用上一用?大魏太子的儿子叫什么来着,似乎叫什么周元懿,常跟在大魏皇帝身边的小家伙应该就是。 身边人见自家主子愁眉紧锁,却拿不出什么好办法来。今儿凉州拿出来的武器着实也吓到他们了,真若两兵对垒,他们压根拿对方一点办法都没有,差距太大了。 从北边归来之后,凉州百姓的劲头空前高涨。今日的阅兵实在是太给他们长脸了,虽然他们不是其中的兵卒,可大魏强大,他们也由衷的骄傲。西北一带十几年之前还在一片战火之中,原先被突厥人统治的时候不少人为奴为婢,过得没有一丝尊严。也就朝廷将突厥人打跑了之后,他们才拿回了自家的田产跟房屋。 前两日得知使臣里头有东.突厥的王子,不少人还格外抵触,突厥人给他们带来的恐惧一直都没有消散。直到今日,他们大魏的抛石车,已经彻彻底底挫败了突厥人的气焰。 已经有人三三两两地围在一块儿,讨论着朝廷几时征兵。 “若今后朝廷征兵,不知我这体格究竟能否入选?” 有人问:“战场上刀剑无言,你就不怕出什么意外?” “怕什么,不是有咱们的抛石车么?别说是一个东.突厥,便是再加上一个西.突厥那也不在话下。你难道没看到今儿那些使臣们从台上下来的时候被吓得那鸟样,从前他们是何等嚣张,我父亲便是被他们所害,这些人还曾叫嚣着要打去中原呢,这会儿该认怂的时候还不都怂了?” 陪着皇上偷偷暗访的傅朝瑜听到这些大话,轻声一笑。他自然猜到了今日之后民间对突厥人的言论会大变,但是没想到他们已经将突厥人看轻到这个份儿上,甚至都迫不及待想要从军了。虽然傅朝瑜本意的确是想敲打突厥人,但若是真把他们想得那么不堪一击,却也不妥。太过畏惧对方,跟太过轻视对方都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如今这般境况,皇上显然是乐见其成的。虽然燕支山封禅还未开始,到他来西北的目的已经完成过半了,封禅是为了震慑周围部族,今日阅兵也是震慑周边部族,比起封禅,阅兵更能叫这些使臣们明白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不过他们若是都乖乖龟缩起来,自己这边可就没有理由出兵了。皇上记得西南还有两个部族未曾来西北赴封禅大典,正好封禅结束之后可以拿他们开一开刀。 西南虽有天险环绕,但在抛石车的进攻之下,应该也抵抗不了多少时日。 从外头转了一圈之后,皇上越发坚定要出兵的念头。自古以来的明君雄主自然少不了征伐四方、拓展版图,他年纪也不小了,再过些年只怕渐渐力不从心,此事宜早不宜迟。 回了别院之后,被留在此处的淮阳王同几个孩子仍留在一处。周景渊领着周景文周景成独自玩耍,并不太搭理他们。 周元熙与周元懿正使出浑身解数,想要讨好对方。淮阳王看出了这两个小皇孙的打算,只是偶尔从他们口中打听一些消息,态度却十分的暧昧,并不偏向于任何一个人。 两人都微微有些泄气,这淮阳王简直比他们的皇祖父还要难讨好。只要他们认真读书习武,扮演一个乖巧孙子,便能讨好皇祖父,可是到了淮阳王这边,一切都行不通了。而两人每每失望之际,周景渊都会过来给淮阳王递个东西,或是点心,或是一杯茶,他也不说话,递完了就走。 但偏偏淮阳王都接了,不仅接了,还都吃了。淮阳王对傅朝瑜忌惮,自然也想从周景渊身上打听打听傅朝瑜,可是周景渊不接茬,给完的东西就跑,任凭淮阳王如何耍手段都不开口。 装傻这种事儿,周景渊从前在冷宫的时候不知做过多少遍,已经熟能生巧了。 淮阳王悠悠地看着这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