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自有话说:“奴婢得替贵妃娘娘守好三皇子,今日人多手杂,奴婢需得紧随其后,寸步不让。” 傅朝瑜:“……” 行吧,随她去好了,反正也不碍什么事儿。 傅朝瑜前去跟几位通判问好。 周景渊因不喜欢这个姑姑,拉着周景成跑去了他舅舅身边。 黄姑姑也催促周景文:“这些都是西北诸州的通判,虽跟京中大员没得比,但也聊胜于无了,殿下也当前去寒暄。” 周景文本来都抬起脚想要跟着老四他们了,听到这话却又收回脚步,冷淡道:“我不喜欢跟官员结交。” 黄姑姑急了:“四皇子跟五皇子都去了,您怎能缺席?” 黄姑姑正要长篇大论,那边的诸位官员却已经走近了,一路走一路夸,隐隐将傅朝瑜捧成了领头人了。她心中不服,但却不好说什么,只轻轻推搡了一下周景文,示意他跟上。 周景文烦透了,本来今日学堂放假出来玩很高兴的,结果黄姑姑一来,搅得他什么兴致都没了。周景文闷头跟在中间,压根不听黄姑姑的叮嘱,一个字也懒得开口说。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进了纺织厂,等他们参观完之后,围观的百姓也能进去瞧一瞧。 不过他们只能在厂内跟仓库瞧上几眼,里头凡是有纺纱机跟织布机的地方却不能进。不是傅朝瑜区别对待,实在是凉州最近外人挺多的,保不齐有江南的、京城的商人混在里头。他是没打算独占这棉纺织技术,但却不想这么快泄露出去。总得让西北一带先靠着这个赚上一笔吧,日后西北起来了,纺织技术才能大方见人。 进了厂内,绿树掩映之下是整排整排崭新的屋舍,脚下踩的都是结实的水泥路,四通八达,一直延到远处。 李三娘与叶娘带着十余女工站在厂房前。每个人的衣裳都是一样的款式,唯有颜色不同,李三娘的衣裳颜色最深,与衙门的官服颜色相似,叶娘子也差不多,余下皆是都是青白色。 她们不卑不亢地站在那儿,连一根头发丝儿都似乎在昭示着,她们有别于其他女子。 后面各州的女眷见状,立马生了怯意。 几日之前,她们不过是在家中纺织的寻常妇道人家罢了,因手艺比旁人好些才被官府挑中,一路远行到了凉州。衙门送她们前来是为了学习凉州纺织厂的技术,前儿还三令五申,让她们务必同凉州的女工打好关系,务必将人家的手艺一丝不落地学回来。但天可怜见,她们甚至未曾学过字,甚至都没出过远门,哪里能记下这么多、学到什么真本事? 初来乍到本就不安,如今见了人家巍峨的纺织厂跟利落洒脱的女工,更是打从心底里自卑。人家这样厉害,她们又算什么呢? 官员们在前面高谈阔论,她们一群妇人在后面抱团,亦步亦趋地跟着,不敢多走一步,惟恐行差踏错丢了自家衙门的颜面。等进了厂房,看到一眼扫过一排排织布机后,女眷们越发担心了。 好在对方并没有让她们上手去试,反而是先同他们说起了这个纺织厂的章程。如今时辰已经不早了,傅朝瑜上午并未安排授课。女眷们眼巴巴地看着李三娘与叶娘子站在一群官员面前,滔滔不绝地介绍着纺织厂,心里佩服得不行。 她们怎么能如此自信?这些可都是各地的官老爷啊,她们连站出来说一句都觉得诚惶诚恐,更不必说独挑大梁了。 规章这种事情还是那些官员们记得最牢固。刚才进门之后他们便发现整个纺织厂管理有方,井井有条,比他们的衙门还要规矩分明。如今听完了李三娘等人的介绍,方才知道的纺织厂里确实有一套行之有效的制度。并且这制度还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若是他们也办纺织厂,同样可以用这一套照搬照抄。 官员们疯狂做笔记,可是饶是这样也有来不及抄的,不过他们也不着急,等回头出去之后彼此碰个面,合众人之所长,应该就能整理出一份完整的规章了。 仅仅是学这些,他们便足足学了半个时辰。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