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津顺势说起了自己的文刊,得知钟隶也看过,便知他是同好,感慨道:“若你能留在京城就好了。” 钟隶并不乐观:“只怕是不行。” 这就不免提到了陆晋安口中那桩案子,钟隶自然知道他得罪了人,听说那犯人与吏部左侍郎乃是族亲,因而被判刑之后威胁钟隶,若今日得罪了他,日后必定遭殃。 不过钟隶从未后惧怕。他这么多年积攒的资历一直在,功劳也在,吏部便是出手,总不能将他的功劳也抹得干干净净吧? 傅朝瑜等人对视一眼,没应声。 最近吏部的赵尚书致仕了,三次致仕是都被圣上给驳回了,这当然是正常的流程,等到最后一次才成功致仕。如今吏部由左侍郎代管,他们也不知里头究竟是什么情况。 各自聊过分别之后,陈淮书总感觉傅朝瑜对这位钟隶似乎热情太过了,即便人家确实一心为国,并无半点私心,可他们到底也才认识第一天而已,傅朝瑜为何恨不得把他所有的事都打听清楚? 陈淮书想到便问,傅朝瑜只道:“别多想,我只是敬佩他的为人。” 顺便,借着他做些事情罢了。 傅朝瑜又转去了农庄,让安叔替他安排一件事儿。 安叔闻言虽疑惑,但却没有多问,直接去办了。他跟着傅朝瑜的时间最久,最知傅朝瑜的性子了,若不是被人逼迫,绝不会做伤人之事。只怕是朝中有人看不惯他们,所以他们家公子才出此下策了。 傅朝瑜安然无恙,要说谁最不满的当属太子了。 这些日子太子一直没闲着,多番撺掇,最终促成大公主的婚事。端妃与大公主倒也没让他如意,定下的人选并非太子的人,然而因她们拒绝太多,惹恼了太后和皇上,最后两方各退一步,选了济平侯世子。这济平侯府邸在山东,大公主远嫁已成定局。 大公主往后不能留在京城,可算是了却了太子一桩心愿。事儿办完之后,因身边无张俭劝阻太子瞧见傅朝瑜便又不爽了。特别是傅朝瑜升了官后与父皇关系越发亲厚,宫中老五又与皇贵妃关系密切,让太子不禁怀疑程家是否要扶持老五。一个老五不足为惧,可要是再加上傅朝瑜跟程家,便棘手了。 太子思来想去,最终请了皇叔出马,写信提醒父皇。 然而皇叔的信都已送过去了,傅朝瑜却仍不见影响,一直在商州潇洒肆意,与商州知州来往过密,太子越发笃定傅朝瑜为了扶持五皇子,进而结党营私,他只恨皇叔为何不在信中写得严重些。 太子不知道的是,淮阳王的信写得已经足够挑拨离间了,然而皇上却没当一回事。他与傅朝瑜相识这么些日子,自认对傅朝瑜了解得透彻。这家伙聪明是聪明,但是做事往往只凭一意气,并没有什么私心,要说他想参与储位之争,皇上头一个不信。 淮阳王不在京城,只是听了些风言风语才有所误会,若是他也与傅朝瑜接触过、知道傅朝瑜的为人,想必也会同自己一样喜欢傅朝瑜的。 皇上不仅没放在心上,等下一回傅朝瑜得空来弘文馆教书的时候,皇上依旧将傅朝瑜召来御前下棋。 他难得有这么清闲的日子,却不想进后宫听那些女人们的争风吃醋,也不想叫眼子多的朝臣过来自讨没趣,算来算去,唯一能让他高兴的也就只有傅朝瑜了。 傅朝瑜察言观色,也知淮阳王的话皇上没信。 说来临泉得知此事也是凑巧,皇上拿着淮阳王的书信同成安说笑,刚好被临泉听到了。临泉生怕淮阳王对傅朝瑜不利,这才托福安送了消息出宫。 如今来看,这回的告状算是虚惊一场,可是下一次呢,皇上会一直相信他吗?太子与大皇子的争斗越演越烈,他若是仍留在工部,日后营造的差事越来越多,焉知不会沦为这场斗争的牺牲品。而且这个淮阳王,上辈子便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