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削薄的唇抿了抿。 那时候年轻气盛,一定要得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为此和先皇闹了大半年,最后以他妥协而告终。 在坐上最高的位置之后,他设计让国公爷暴毙,因此得到了年轻时未曾得到的人。 坊间都说他贪色,他承认这一点,但再好色,他也知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若是纳一品国公爷的遗孀为妃,御史台一定会疯狂弹劾,说不定还会有老臣撞柱子死谏…… 他知道自己对不起黎静姝,所以明里暗里,都护着她。 即便是国公府没了,他也不会让她的日子难过。 “有朕在,没人敢伤害你。” 闻言,黎静姝失望的垂下了眼睑。 在她和名声之间,二郎选择了名声。 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二十多年像是个笑话…… 国公府虽被削去了封号,但皇帝念及祖上功劳,保留国公府,允许后三代居住。 这件事,成了京城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这几天,听雪出嫁了。 作为云初备受信任的大丫头,她给足了听雪排场,从王府侧门出嫁,大花轿一路至程家宅院。 因为怀着身子,云初就没去喝喜酒了。 进了腊月中旬后,年味越来越重,庆华公主带着嫡长子孟深回京,准备参加除夕宴会。 本来今年九月,孟深就要入读国子监,但那时候云初和楚翊受罚,不在京城,庆华公主担心儿子去国子监无人护着,便拖到这会才来京城。 从前她回京,是住在宫里殷妃所在的长秋宫中。 但往后儿子要住在平西王府,她便跟着一道住在王府熟悉一下环境,顺便将儿子吃穿住行一切都安顿好。 云初早就让人备好了接风宴席。 “二姐,这一路辛苦了。”云初站在王府门口相迎,“外头冷,快进来吧。” “舅母。”孟深八岁了,是个有礼的孩子,朝云初拱手行礼,“劳烦舅母亲自相迎了。” 庆华公主看了一眼云初的小腹:“翊儿给我写信,说你怀身子了,有没有请人看过是男是女?” 云初面上笑容不变:“今年国子监换了个新先生,是王家人,众所周知,王家人性情古怪,深哥儿去国子监读书还是得当心些,别犯了王先生忌讳,被故意晾着就不好了。” 庆华公主的注意力果然转移了:“哪家的王先生,这么大派头,国子监可都是皇子皇孙勋贵,姓王的竟敢晾着?” “是当今皇上最尊敬的王先生。”云初开口,“王先生本来已经养老了,是父皇费了好大一番功夫从山里请出来的……” 庆华公主一听,忙道:“那你快说说,王先生有哪些忌讳?” 一路说着进了暖阁,丫环有序的将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来,一行人围着桌子边上坐下。 “大理寺卿请王爷喝茶去了,晚些时候才能回来。”云初开口道,“不必等王爷了,我们先吃。” 庆华公主有些不高兴,她一年才回一次京城,亲弟弟竟然没有亲自接风。 她心中不高兴,面上就显出来了。 孟深开口道:“这半年多舅舅被停了工部差事,确实该多走动走动。” 庆华公主反应过来,自从半年前云初害得方侧妃流产后,楚翊被杖责革职,至今再也没有归朝。 一个堂堂王爷,半年多不上朝,从前的心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