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窗帘之后,露出一张抹着淡淡腮红的白皙富态圆脸,金钗珠光,玉石闪动。 女人一双纤细的双眼掠过众人,最后停在徐芳脸上。 女人探出食指,尖锐的金属彩色指甲向徐芳一点,而后笑了笑,收回手,窗帘垂下。 骨碌碌…… 红顶马车消失在道路尽头。 李清闲望向徐芳,徐芳面色微白,惊恐的眸子底下,似是压着翻腾的火光。 胡牙一动不动,静静等待。 青山帮帮众目不斜视,只有马匹轻轻踏蹄摆尾。 “还去吗?”李清闲问。 “去!”徐芳咬着牙,猛地抬头挺胸,胸脯鼓胀。 “小周叔你和于平一辆车,我和芳姐一辆。” 四人上了马车,出了小道,进入大路,径直前往启远城。 车厢内,两人一言不发。 李清闲默背命书文字,徐芳面色缓缓红润。 过了许久,徐芳道:“那女人是启远县县令的妻妹,嫁给那个说要在京城娶我的人。” “嗯。”李清闲随口答应。 “那人送信说想我了,要与我见一面,我拒绝了。不久之后,就有人上门讨债。”徐芳道。 李清闲点点头。 “这次弯刀会,找的不是神弓派的麻烦,是我的麻烦。” 李清闲再次点头。 “他们应该只是想困住师父,然后再对付我。” 李清闲又点了一下头。 “你不后悔?”徐芳望向李清闲。 “后悔什么?”李清闲问。 “后悔为了我,动了这么大人情。” “我是神弓派的客卿。” “但为了我不值得。” “我是神弓派客卿。”李清闲再次道。 徐芳缓缓低下头,道:“谢谢。” 李清闲笑了笑,转头望向窗外,夜幕降临,一片昏暗。 徐芳道:“我知道你在京城有些势力,也认识青山帮帮主。但有道是破家县令、灭门刺史,对于我们来说,县令就是皇帝。” “确实。”李清闲点头道。 “你明白就好。”徐芳道。 “你说说启远县的事吧,我初来乍到,想听听。”李清闲道。 “启远县啊,就是一锅下水,任何菜进了锅,都会染上下水味。下水闻起来臭烘烘的,可吃起来,总会吃到香喷喷的。看上去干净的菜染上下水味,就再也没菜味,只剩下水味,又脏又臭,一点都不香……” 徐芳静静说着启远县,李清闲静静听着。 亦如午后阳光下的两只老猫。 马车安然驶入青山帮,李清闲自己参与万照的家宴,结识青山帮几个堂主管事。 其余人在偏堂吃喝。 一如大多数普通的饭局一样,吃喝到深夜,李清闲坐上青山帮的马车,回到宅院。 青山帮。 “帮主,这人来路不清不楚,单凭一枚山水金令,是不是太重视了?” “你知道擎天会在什么情况下送出山水金令吗?” “不清楚。” “救命。” “啊?如此说来,即便是孙副盟主见到,都要出门相迎。” “他的那个高壮蒙面护卫,比我高。” “身高?” “修为。” 第二天一大早,天未亮,李清闲就听到院子外传来王守德压抑不住的欢笑声。 走出去一看,就见王守德拉着迷迷糊糊的郑高爵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气感!我有气感了你懂吗?我练了那么多年,连师父都觉得我难入品,可今早竟然有气感了!” “你怎么不找你师父?” “太早了,他在屋里打坐,我怕他揍我。” “你就不怕我揍你?” “八师弟,你知道殴打师兄是什么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