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关头。 六个人缓缓放下背着的书箱或包袱,将武器放在能瞬间够到的地方。 阳光男孩伸手道:“谁给我一把小刀。” “我有。”校尉抛出一把裹黑牛皮小刀,尺许长短。 阳光男孩抽出一看,寒光夺目,表面花纹仿佛在流淌。 阳光男孩右手持刀,左手拿起写着“打铁的”的黄褐色木牌,一点一点削刮“打铁的”三个字。 六个夜卫一脸迷茫,向嬷嬷与王老实也疑惑不解。 “我的儿,你在做什么?”诡母的声音一如往常,只是询问,好像就算阳光男孩捅了天大的祸她也不生气。 阳光男孩一言不发,慢慢削刮,最后将木牌上“打铁的”三个字,全部削去。 木牌黄底褐纹,空无一字。 阳光男起身,走到桌子边,后背挡着众人,拿刀在木牌上一笔一划刻字。 好运生突然皱起眉头,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阳光男孩的背影,内心升起不舒服的感觉。 过了好一会儿,阳光男孩刻完字,将滴着连命液的启灵符拍在木牌上。 启灵符化作白水在刻好的文字上流淌,渗入,消失。 阳光男孩缓缓举起牌子,朝向黑色帷幕。 “哦?你确定要选这个名字?” 诡母柔声道道:“好!好!好!从此以后,我的儿便叫叶寒。” 阳光男孩转身,嘴角微翘,眸子璀璨,向六个夜卫举起名字木牌。 夜卫们一脸迷糊,叶寒是谁? 好运生只觉前方虚空生电,明光闪烁,脑海轰鸣。 内心复杂的情绪翻腾,对眼前的阳光男孩升起浓烈的敌意。 好运生心道:怪了,我为什么这么恨他?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见过,很熟悉。 与此同时,好运生隐隐觉得自己魂魄深处好像有什么东西裂开,飘离,像失去了最重要的什么,却又模糊不清。 好运生右边部分鬓角变白,脑后些许发丝无声无息掉落,随风飘散。 好运生双目浑浊,眼前朦胧只觉阳光男孩好像变了样子,与自己有五分相似,似是失散多年的孪生兄弟。 憎恶与亲切双重感受在好运生心中交织纠缠。 “祝贺小主人定名!” 向嬷嬷与王老实齐声道。 黑帷幔后传来诡母更加疲惫的声音。 “向嬷嬷,去把名牌挂在树上。” “是。” 向嬷嬷捧着刻有“叶寒”名字的木牌离开,回来后,道:“叶主请坐好,接下来,我们开始摆抓宝。” 两人抬着一个紫檀木的矮腿大桌案放到地毯中间,而后不断摆放各种东西。 印章、书籍、笔、墨、纸、砚、木剑,木弓、木刀、胭脂、玉钗、耳环…… 林林总总,摆了满满一桌子各种各样的物件。 众人望着紫檀木桌上的抓宝,沉默不语。 阳光男孩扫视众人,所有人都轻轻摇头。 连好运生的目光都充满真诚,这次真不知道。 众人静静等待,阳光男孩不断思考,偶尔意守命府,不知做些什么。 半个时辰一过,外面响起尖锐高亢的唢呐声,声音直裂天云,是著名的唢呐丧曲《送西行》。 众人相互看了看,一言不发。 又过了半个时辰,琴声响起,悠扬厚重,哀思重重,竟是丧曲《垂老别》。 再过了半个时辰,笛声响起,音调错乱,割得人耳朵难受,丧曲《送白衣》。 不一会儿,阳光男孩惊讶地向门外望去。 其余夜卫也跟着回头,个个面色微变。 就见西院门口外,一个个村民披头散发,双臂垂下,耷拉着肩颈,瞪着黑油漩涡双眼,留着殷红血泪,嘴角垂下浑浊的涎水,望着里面。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