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附权贵,对于九千岁这样的阉佞,本该是避之不及的。 若不是谢令月喜欢这人,私自做了决定,谢栋宁可起兵造反,谢家人宁愿从容赴死,也不会看着家族嫡子为了家族嫁给一个阉人。 “所以,如这次的事情最好莫要再有。”谢栋瞬间暴涨气势:“否则,便是千里之外,谢家人亦会赶来与你不死不休!” 放完狠话,谢三爷也不管这人如何想,转身甩袖离开。 不远处站着的玉衡与天枢又是气又是担忧,气的是他们督主从掌握权柄以来,何曾被人这般奚落过;担忧的是他们督主莫不是被气坏了,怎的一直未曾回神。 他们哪知道九千岁此时心里更是翻腾的厉害,他并未觉得被冒犯,反而有点欣赏谢栋的脾气,爱憎分明。 本就是他有愧在先,何来的脸面辩驳? 且谢栋没说错,不说九千岁如今也知道谢令月是谢家嫡子;便是谢令月真是女子之身,嫁给他一个阉人,本就被世人笑话;何况谢家是何等的底蕴,根本不用算计他手里的权势。 当初若不是谢令月自己愿意,只怕谢家要么犯上作乱,要么从容赴死。 便是他容貌绝色,便是他在大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如何,身为阉人的这个事实就注定了他不得谢家人认可。 现在想来,回门那日,谢家人待他那般欢和,怕也是谢令月在大婚之前就与长辈说清了心思;因为顾及谢令月,谢家人才会尽量亲近待他这个九千岁。 后知后觉想到这些,陆寒尘心间淌过暖流,他不该全盘怀疑狼崽子的心意。 凤眸一扫疲惫,平添几分热切,步子也不由自主迈向正屋,竟有些迫不及待。 此时暖阁里只有谢令月在,守在门口的侍琴与侍棋也未再拦人;方才督主便跟着三爷进去,也不见郡主叫人,想来主子是愿意见的。 功夫在身,便是方才在廊下谢栋压低了声音警告陆寒尘,还是被谢令月听到了;见他进来,已侧躺下的人先替自家三叔开脱几句。 “三叔性子便是如此直白,他的话你不必在意,不过是心疼我受伤罢了。” 陆寒尘点头又摇头,声音涩然:“三叔说的对,以魏国公府的荣耀与底蕴,看不上我才是正常。” 莫说是魏国公府,便是普通百姓家,恐怕也舍不得将女儿嫁给一个阉人,除非对方本就是卖女求荣。 谢令月叹气,他好不容易给这人心理疏导了近一个月,今日三叔这番警告,这人又陷入自卑与自厌的情绪里。 不能说三叔的不是,长辈也是为了维护他,不想他的心意被陆寒尘辜负,所以谢令月还真不能说三叔的不是。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