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照慌忙低下头:“是。”马车是刚收拾出来的,既无软垫也无竹席,他本想让怀瑾多等等让他们收拾一下。 可怀瑾今日的打扮不同往日,与平时那个随意懒散的风雅妇人判若两人,听到她不耐的语气,越照顿时不敢再多说。 路上在马车里摇晃,怀瑾闭目沉思。 之前刘邦和张良见面,都是躲在见不得人的暗地,那么这次突然高调帮张良占领颍川是为了……她倏然睁眼,顷刻间便明白张良为何让她一同赴宴了。 到了韩王宫,天边只有最后一丝余晖,照在了宫殿陈旧的地板上。 怀瑾走到殿门口,有穿着崭新宫衣的宦官替她脱下鞋,雪白的罗袜隔绝了地板的幽凉。 怀瑾看过去,大殿上刘邦与韩成同席而坐,张良率一众韩国官员坐在左边。 田安坐在张良席案与主席之间,年轻的脸面无表情,像是在思量着什么又像是在生闷气。 怀瑾过去,对韩成一拜,张良便立即离席将她扶起,然后带到了自己身旁坐下。 “今日只是庆功宴,张夫人随意些。”韩成对怀瑾刚刚的大礼有些不安,等她一落座便立即笑着交代道。 “姑姑来得正好!”田安见怀瑾过来,立即笑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刘邦,道:“适才武安侯跟韩王借人,想叫姑父南下帮他攻打南阳郡。这颍川才刚平定,姑父连家都尚未归,如何能再出去,姑姑你说是不是?” 怀瑾笑瞥了他一眼,笑嗔道:“你这话,孩子气!” 田安一怔,随即见她突然离席,起身站到了刘邦面前,郑重三拜:“武安侯高义,救我夫君于危难,赵氏感激不尽。” 颍川的战况一天内来两个大反转,以她那夫君的风格,必然是他刻意营造出来的假象。张良既然已经搭上了戏台子,那她也势必帮他把这出戏唱下去。 “申徒夫人如此重礼,如何敢当。”刘邦似乎也是被吓一跳的样子,连忙站起来,可又不敢去扶她,只好看向张良:“申徒,这……快些将夫人扶起。” 张良过去轻轻拉起她,面色微凝:“若非武安侯相救,张良今日也不能站在这里,我们一家的确要拜谢此等大恩。” 复又坐下,怀瑾看向田安:“知恩不图报,便是那忘恩负义之辈,小安你觉得呢?” “是这个理,可……”田安有些焦灼的动了一下,道:“可在彭城时,姑父跟范先生说,平定颍川便去楚国……” “并不是不去呀!”怀瑾爽朗笑了一声:“武安侯都说是借人了,回头攻下南阳,子房仍旧回颍川,届时再一同前去项将军帐下,岂不更好?” 田安蹙眉:“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