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十来日了,他有什么理由还没死? 看了宁卿疑惑,隗裕道:“他虽然中了离红,可这离红之毒,似是一直被什么压抑着,虽无好转,却也不好说能撑到什么时候。”顿了一顿:“皇上,微臣有事禀告。” 展风颂低眸看了床上神智不清的人:“是关于他的?” “是。”隗裕道。 展风颂道:“那就说吧,宁公子没什么不能知道的。” 他和宁卿,现在就某一方面来说,岂不是处在同一处境中。 “是。”隗裕道:“皇上可记得那日在军中被擒的魏大夫。” “恩?”展风颂道:“不就是他的手下?不是前几日,已经自尽了吗?” 说起那魏空,倒也是一出悲剧。他因为一心爱慕赫连婉镜,所以心甘情愿为她做事。可是阴差阳错,赫连婉镜竟是死在他的毒之下。一下子受不了这打击,所以便也服毒自杀,别的不说,这般为了爱情,倒也让人动容。 “正是。”隗裕道:“因为这离红是那魏大夫所下,所以这些日子臣对他留下的那些医书手记都花了些心思。今日翻看时,在他一本手记中找到一处用密写药水记得段落,说的便是这离红。” 展风颂心里一惊,也不知是喜是忧:“离红有解了?” “也不算是。”隗裕道:“关于离红这毒,魏空也没有研究出解药,但是据他记载,说是世上若有珍玉奇宝,得天地灵气之物。便可压制毒性,所以臣便想到了为什么这本该是即刻发作的离红,在薛姑娘身上几日都没有发作,而到了殊离身上,也是这般的一种现象。” 这话说出,展风颂豁然明白:“隗裕,你的意思,九天玉珏,可压制离红之毒。” “不敢肯定,只是猜测。”隗裕道。 展风颂看了一眼宁卿,道:“宁公子借一步说话。” 宁卿点了点头。 他何尝不知道展风颂心中的矛盾,救活殊离,薛冷玉便是拱手他人。可不救殊离,薛冷玉那样全无生意的脸,却是时时的浮现眼前,让人心痛。 而这世上没有永远的秘密,就算薛冷玉活了过来,一旦有朝一日,知道他们有过能救的机会而没救,那又该如何。 今夜的月,格外的圆。晴朗的光辉洒在世间,如水流淌。 院中,亭子的桌上,地上,放了数十个酒坛。 展风颂和宁卿,一个冷厉一个温和,这本来绝无交集的两个人,却因为一个共同的原因,放下身段,,不醉不归。 偏偏这两人酒量都是极好,酒如水一般入了肚,竟是都没有什么醉意,或者越是烦闷的时候,越是不容易醉吧。 取舍都是痛,如今方才知道,殊离将薛冷玉送到宁卿怀中的时候,是怎样一种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殊离睡着的那房子,灯始终亮着,隗裕忙忙碌碌,也是一个不眠之夜。 展风颂的手,按在胸口,哪里空荡荡的,并没有挂什么东西。 那快冰凉的玉,自从那日在营中捡到,便片刻都不离身子。如今一下子摘了下来,竟是有些不习惯。 清晨的眼光射进屋里,床榻上的薛冷玉缓缓的睁开眼。 “公主,您醒了?”早有宫女静悄悄的立在一旁,见薛冷玉醒来,低声道:“奴婢服侍公主更衣。” 薛冷玉觉得有些不对,道:“宁卿一个晚上没回来?” 她虽不关心,可这些日子来,宁卿却是几乎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如今一下子少了个人,竟是感觉怪怪的。 宫女顿了顿,道:“公子刚刚回来,正在沐浴更衣。” “恩。”薛冷玉应了一声。虽然不知宁卿一夜未归是什么原因,不过也不想过多猜测。 由着宫女伺候着穿了衣,洗脸漱口,看了桌上的饭菜,却实在是一点胃口也没有。挥手便让撤了。 宫女正在为难,却见宁卿已经换衣妥当,掀帘进了门,纷纷行礼:“公子。” 宁卿点了点头:“都退下吧。” “是。”见宁卿来了,众宫女都松了一口气,退了下去。 有宁卿在一边,薛冷玉不管是什么样的情形,都不用她们负责了。 待宫女全退下,宁卿这才坐在薛冷玉身边,道:“冷玉,我有事情对你说。” 宁卿换了身素花的袍子,黑发散在脑后,还未全干,说不出的俊逸。靠的近了,薛冷玉不由得皱了皱眉,虽是沐浴之后,他身上,竟还能闻到淡淡的酒味,因为很淡,所以并不难闻,只有极轻柔的香。 这一夜未归,看来是喝了不少。宁卿虽然依旧是精神奕奕,可是眼中些微的血丝,却是说明了他一夜未睡。 薛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