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们坐的是那种可以几十人同乘的大巴,上官福景望着一车唧唧喳喳的小麻雀,心中一阵激烈斗争。 他本来打着“给大家多一点空间”的旗号所以才把自己的私家车开来,实际上是想邀请元飞真跟他一起,两个人相处的时间于是就有了,一举两得。 可惜的是人算不如天算,在上车的时候,他正在心中反复练习那从昨晚就开始默默彩排的邀请语,周心萌那小子一个虎跳窜过来:“飞真姐,跟我一起坐!” 那个背着包的女子站在那里,左右顾盼,望了望眼前的公车,随即点了点头。 上官福景顿时觉得周围一阵冷风吹过,石化在地。 能够有一次郊游的机会,这种可以堂而皇之的玩乐让孩子们都异常兴奋,车内声音喧哗,还时不时地爆出大合唱。 武则天坐在周心萌旁边,靠窗的里座,浅浅带笑看着这一切,竟然不觉得聒噪。 周心萌也出乎意料的沉默,他没有像其他同学一样兴致高昂地去唱歌,起哄,而是时不时地从背包里翻出诸如汽水啊面包之类的东西,对着旁边的她不停地嘘寒问暖。 她起初还一一拒绝了,后来抵不住他的热情,拿了一罐饮料轻轻地喝,再对上他的眼睛,一种近似于期盼的眼神,他看着她。 她心想毕竟是周家的孩子,总不能老是将他冷落在旁边吧,于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讲话,于是少年便露出开心的神情。 在武则天跟周心萌坐在一起的时候,上官福景曾经过来溜达过一两次,却又很快地被其他的女学生和起哄的男生拉走,周心萌还非常不厚道地望着他说:“上官老师,你自己不开车,干嘛跟我们挤一起啊。”他做贼心虚般红着脸望了一眼在周心萌里面坐着的武则天,后者恰巧也将好奇的眼光投向了他,弄得他无地自容,幸亏身后有人扯着嗓子叫他,他慌里慌张地告别离开了。 而偶尔望着窗外景色的时候,武则天忽然回想自己的武朝时代,那时候,很少有这么闲暇的时候出外游玩吧……依稀记得……在自己做少女的时候,天真烂漫,曾经在春日出外游玩。 不知不觉眼前出现一个淡黄衫子的少女,挽着双髻,手里握着一束野花,快乐地在绿草地上跑来跑去,银铃似的笑声,比天上的云雀所唱的更动听。 她略有一点走神,直到耳畔传来周心萌的声音:“飞真姐,你在想什么?” 她收了神,侧脸看他一眼,笑说:“没什么,想到了一些……往事。” “哦……”周心萌应了一声,“一定是很快乐的事吧。” “为何你会如此认为?”她好奇地问。 “因为飞真姐方才笑了一声。”少年说。从包里翻出一瓶东西,抖一抖,哗啦哗啦作响,他向着武则天示意,“要不要吃一颗?” 武则天轻轻摇了摇头,周心萌自己打开盖子,抖出一颗木糖醇放入嘴里,轻轻嚼起来。 “我们这次去的,是神宫山,据说山上有一个小寺庙,在里面许愿可灵了。”周心萌说。 “哦,是吗?”她认真地听着他的话,心念一动,“这里距离泰山会有多远?” “泰山?”周心萌望过来,“飞真姐你去过哪里?” “嗯……”她点了点头。她的确去过,那是——封禅祭天。 乾封元年之时,她当时还是皇后身份,却已开始涉及朝政,时有二圣传说,在她一力要求下,在泰山举行规模空前的封禅盛典,参加者绵延排列至数百里,是空前绝后之盛举,同年才改元乾封,并且在泰山立“双束碑”纪念当时之事。 此后,在她执政后的几十年里,每遇大事难为,她都要派人到泰山设坛做法事,并陆续在泰山塑造天尊神像五次。 而记忆里最让她难以磨灭的……还要属那第一次的封禅。 “那里怎么样?我还没有去爬过泰山呢,飞真姐你爬过吗?”周心萌的眼睛瞪得圆圆地,问。 “这个……”她轻轻一笑,“爬过。那里,大气威武,去过那,才知何为一览众山小,山风很大,浓雾重重,狂风浩荡地从袍袖底下吹过,张开双臂,便好似能够乘风而去,那面前初升的红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