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直听说王清溪来,眉头一皱,东南的事情他是交给了蒋逸凡去挡,王清溪居然没通过蒋逸凡就直接找到家里来,那便是蒋逸凡没能挡住。 如今李府左右后的四合院都已经被盘了下来,诸护卫在后,风启左蒋逸凡右,李彦直派了义久去将风启蒋逸凡叫过来,先说了自己对西北的预测,以及内阁诸大臣的反应。蒋逸凡听了之后破口大骂,道:“这些道理本来就很简单,都是被这群只想着自己的误国贼弄复杂了!他们自己不想办事也就算了,别人要办事居然也不给!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风启问李彦直准备怎么办,李彦直道:“严嵩若肯为国忘身,那他就不是严嵩了。咱们不管他了,还是按照既定计划办吧。”跟着才说了王清溪来访之事,蒋逸凡听说王清溪绕开自己找上李府,心下甚是不满,风启道:“陆大人有严命在,我看三公子还是不见他了,就由我们去挡。” 风、蒋二人入内,王清溪见到他们两个,没等他们开口就道:“李会元真是好大的架子,我都到他家里来了,他居然也不肯纡尊降贵赐见一面!” 风启见他是个明白人,也就不说废话了,道:“王寨主来京城也有一段日子了,这边是什么情况难道还不明白?不是我们三公子摆架子,实是有难言之隐!” 王清溪道:“难道就连见一面也这么为难么?密室一晤,谁能知晓?” 风启嘿了一声说:“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京中耳目之严密,非福建可比!” 王清溪甚是不满,道:“难道李会元一做了京官,就真要弃东南海面万千男儿于不顾了么!” 蒋逸凡鼻孔里哼了一声,随口就说:“西北都火烧眉毛了,现在哪里还顾得东南!” 王清溪一惊,问:“西北怎么了?” 蒋逸凡情知失言,慌忙道:“没,没什么!” 风启亦道:“我们三公子才从西北回来,公务上出了点漏子,不过这点漏子对天下来说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 他这么一掩饰,王清溪反而觉得他欲盖弥彰,心道:“今天本是为那件事情而来,不想却无意中听到这么件大事!”便也不硬要见李彦直了,只说:“既然李会元不肯赐见,那么这事便只能拜托二位,无论如何帮帮忙了。” 风启问道:“王兄,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让你一定要见三公子呢?” 王清溪哼了一声,说:“陈里长不肯卖粮食给我们,我们无论怎么说,他都拿李会元北上之前的严命来推托,浙海的兄弟们都已经被他气得发疯,毛海峰他们差点就想发兵攻打大员了,还亏是老船主压住了,才算保住了两家和气!不过这件事情总不能这么拖下去,我这次来就是想请李会元给个准信,松了这口,不要让陈里长扣住粮食不放!” 原来这两年来王直等人迅速崛起,他们钱是赚到了,粮食却是奇缺!海外贸易可以暴得利润,但粮食却不可能从天而降。破山那边以南九州四藩之地,所产余粮也只足够供王直所部到日本时暂驻之用,到了浙海这边便得依赖大陆的产粮了。但王直麾下部属激增数十倍,除他之外东海还有数十支大大小小的海盗集团、海商集团,总人数怕不有数十万之众,这些人都是不事生产的,只凭从大陆沿海接济系统漏出来的那点粮食哪里足够?因此海盗们抢到了钱,海商们赚到了钱,吃饭却反而大成问题! 幸好这时大员已经完成了初步开发,吕宋的村落已实现了自给自足,而大员更有大量的余粮,在满足大员本土的消耗之后,仍可养十余万之众,放着这么一个粮仓在此,亲李彦直的海商海盗如洪迪珍徐元亮之辈都心里大安,但那些和同利没有深厚感情的东海势力却都大受盘剥之苦! “不知变通”的陈羽霆死守着李彦直北上之前定下的囤粮政策,每年都以新粮更换仓库中的陈粮,只发放一小部分流入市场,张岳坐镇鸡笼,这时什么生丝陶瓷火炮的生意都放到了次要位置,反正通往日本的北东海航道已被王直、破山所垄断,抢生意也抢不过他们,但张岳就靠着大员这个粮仓左右东海粮价,以此赚了个盆满钵满!大量的白银也就因此从王直、徐惟学、陈思盼等人口袋里流入大员,成为大员进行内部建设和水师建设的资金,鸡笼寨借此机会已尽复旧观,而澎湖的兵备更是蒸蒸日上!就是吕宋以及南海五寨的开发也得益于这部分资金而加速进行。 看着自己到手的钱都因为买粮而被大员吸纳过去,浙海的海商、海盗无不对陈羽霆恨得牙痒痒!有好几拨人差点就想直接攻打大员算了! 不过王直、徐惟学等人却知此事非同小可,现在王直势力大张,其直系部队加上羁縻部队,就数量上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