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用心,又睡了一日夜,腹内上火,见有茶,却是不客气,先连着一盏喝了下去,未知那倒不是茶,只是略带点花香的温水。 一时在一旁伺候的两个婢见他竟把那水喝到肚里去了,她二人本就是前番伺候过张入云捉妖当晚饮食的,知他性温和,一时忘了防备,却是笑出声来。 张入云见了奇怪,问之,方被答那水本是给张入云漱口用的,而那婢的手里盘上还有一个阔口的漱盂,却正等着张入云净口用的,此刻那水却被张入云当凉茶喝光了,怎叫这两个小丫头不笑。 张入云闻得两人这般回答,他性恬淡,倒不以不知礼俗而自卑,当下自己倒是也笑了。 那婢见张入云果然性柔和,心里也喜,便忙出门换了一盏来,少不得又伺候张入云漱口,又由另一人奉上早已调制好的冰糖燕窝粥来。他祝家有的是钱,自不在意这些小东西,因林浮羽诓他父说道,自己这个师弟在室内连日用心,却是为其宅里搬布法阵操劳。父二人闻此感盛心,于是加意的殷勤,便又派了两个合意的大丫环前来伺候张入云。 谁知张入云只是方一时早起口渴难熬,方忘了避忌。此时人稍清醒却是婉言将二人劝退了出去,他知这班婢也有自己的难处,不便将她们打回祝家父那里,但自此以后自己却是再也不去使唤着二位二婢了。 此刻他人即醒了,便忙着自己已将二十二解整理好的消息告诉了林浮羽。 林浮羽这几日也甚是辛苦,不但要和张入云共同钻研这白阳图解,还有好些俗务需要自己的打,其间又抽空为祝家二小姐调制了几位药剂补身,并还又打祝家上下,重仗量这祝家院内的各房各舍,因事事都要亲为,也甚是难为了他。 好在他到底是多年的老江湖,近六十年的阅历经验极为丰富,自己懂的自是不必说,就是那不懂的,他也能诌出个七八意思来。 这六七日下来,祝家上下倒是见他知之甚多,极为器生于他。后又见他把个祝小姐身体调养的甚有起色,如此之下祝海客父是把他当做半个仙人来对待。府内的事务自不必说,就是那玉泉山的道观,若不是因为林浮羽力称到时要自己亲自择址,只怕此时都已是拔地而起了。 一时等林浮羽见了张入云刚绘制好的二十二解图谱,虽是事先他已有了消息。但此刻将这簇的绢帛捧在手里时,却仍是止不住的打抖,当下不由黯然道:“数十年的辛苦,若不是贤弟,只怕为兄再过的几十年,这腹中一口冤气也还是不得舒展。”说完即捧着那黄帛,深揖到地道:“为兄得贤弟之助,真是无以为报,只能在此深谢了!” 张入云见其面上声色张厉,知道他心里激动实是无以复加,当下也是深揖相谢道:“小弟日前只知自己满腹委屈,如今见兄长今日得展报负,知日前自己不过是那井底之蛙,虽自感自己也经过一些小挫折,但在兄长面前却是愧煞小弟了。” 二人都是满腹心酸委屈之人,不想命运之中,竟然得有二云相会的机会,一旦联手,只旬日内便得舒志扬眉,当下里惺惺相惜,却又是一番百感交集。 二人虽是眼中无泪,却是满面的苍然。到底林浮羽多年下来,性闲淡一些,一时只觉气氛太悲,却是展颜笑道:“今日你我二人刚舒眉,怎可这般辛酸作态,即是好日,该当大醉一场是!” 说完却是高呼婢女,只摆宴狂饮,也未叫得那祝氏父,哥俩就在这张入云的内室里喝开了。当日交杯换盏,直喝了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张入云本有酒量,但也经不住这般只奔了醉了去的喝法,二人直从清晨一直喝到了傍晚,终于是醉到如同一摊烂泥一般方作罢。待张入云醒时,却已然是到了第二日的午时了。 等张入云一睁眼,即觉眼前一片天晕地旋,竟连身都站不起来,一时又不好意思声张,只打算在那床上略运些气调理。 哪知门外的二婢却早已守候多时,一见张入云醒了,竟忙端来了醒酒汤。张入云一时不好意思,正欲推辞,却见二人眼圈都是红的,知两人俱是守候了一夜,不便拂其心意,只得趁势略漱了漱口,当下不免说了句:惭愧惭愧,有劳二位姐姐的客套话。 哪知二人竟异口同声的回答,日后都已是张入云的弟,师傅说着话却是折煞二人了。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