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是时候死了。 为了防止等会反应不及,埃德文调换了先后顺序——等到针管里的绿色完全被推进体内,他才捏住右手中指上的红灯戒。 胸腔里虚假的心脏鲜活地跳动着,却无法让人生出半点留恋。 在灯戒即将离开手指的时候,死亡的预感疯狂在脑内警报,埃德文扯了扯嘴角,毫不犹豫地选择将戒指完全摘除。 然而还没等手没放下来,埃德文感觉到脑袋空白了一瞬,紧接着,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迅速消失了。 他猝不及防重重地倒在地上,意识被笼罩上了一层雾,变得模糊起来。 “你怎么了?” 耳机里,骑士似乎这么问了一句。 “……” 埃德文无法做出回应,他抓着胸口的衣服,张大着嘴,连半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 “……埃德文?” “……” “等等!你他妈的不会现在就——?!” 在骑士的咆哮声里,那双绿眼珠逐渐失去了焦距,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抽搐着,但很快,他就连抽搐都做不到了。 就在这时,先前注射的拉撒路池水开始发挥作用。剧烈的疼痛撕开了迷雾,他听见自己胸腔里,有什么重重地跳动了一下。 扑通。 接着是眼睛,黑暗退去,他再一次看见了些微的光。 扑通。 最后是呼吸。 埃德文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被打捞上来一样,急促地喘息起来,任由下水道混浊的空气涌入肺里。 然而,明明直到摘下戒指前,埃德文都在想着复活后立刻离开,现在事到临头,他却根本想不起来这件事。 或者说,他根本做不到思考。 拉撒路之池带来的后遗症,几乎在一瞬间就让他脑袋里全然充斥了死时所有的剧痛、和死前最为鲜明的情绪——愤怒,和憎恨。 在这理智都被扭曲的疯狂中,他感受到的不是生的喜悦,而是绝望与痛苦的不断反刍。 仿佛连灵魂都为这种疯狂所嚼碎、吞咽。 冷汗从额角滑落,瞳孔不断收缩。 埃德文将脸埋进臂弯里,咬紧着牙,呼吸越发急促。他手臂青筋暴起,手指抓进了地面,哪怕指甲断裂出血都没松开。 这时,骑士的话语闯进了耳朵里。 “该死的,你现在怎么样了?能说话吗?” 熟悉的声音,让埃德文总算在几乎崩溃的情绪里抓住了点什么。 他的表情扭曲,嘴巴张合了几下,直到口水滴到地上,才勉强发出了一个完整的音节来。 “ca……” “什么?” “……卡尔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