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 此情此景,让书生们连诗也作不出,满心满眼只余阿堵物。 两名脸上画满金妆的棕肤侍女引着一行人,穿过金碧辉煌的大殿,踏入一间偏室。 说是偏室,其实内里摆设装饰完全是皇家规格。 冰壶唇畔噙了一丝冷笑,嘴唇不动,低声对颜乔乔道:“西梁财富,十有八、九在金血台,另外一二成供养王公贵族。” “平民呢?”颜乔乔下意识问道。 冰壶哼道:“不过是被人用金匙子刮骨吸髓的牲畜罢了。你看看这里,看看这些财富……呵,西部瞳,你等着吧!” 颜乔乔眨了眨眼睛。 莫非……冰壶竟是友军? 二十余名画金妆、穿金纱的侍女鱼贯而入,在左右两旁铺下一块块紫金厚毯。旋即,另一列侍女端来金色月形食碟,逐一摆放在紫金厚毯前方。 “坐坐坐。”领队愉快地走到上首,盘腿坐下,取面前的冒着热腾腾白气的布团擦了擦手,然后抓起月碟中的食物大快朵颐,“随便吃!这可都是国中吃不到的美味!” 轻车熟路的样子,不知卖过多少人命。 众人环视四周不见贵族老爷在“视察”,便也跟着落坐,好奇地观察面前的食碟。 “用手直接抓着吃,这边就是这样。”领队拿起一只金碟,并起两指,从碟中剜出半透明的白色膏脂,尝了一口,拍膝叫好,“黄金沙蟹的肥膏,等闲吃不着!今日算你们有口福了,这断……” 得意忘形,险些说出了断头饭三个字。 他及时收了声。 周遭似是刮起一股阴风,只见立在四壁下的金妆侍女齐齐盯向他,在他住口之后,又齐齐恭顺地垂下眉眼。 领队讪笑:“这段路上,大伙都辛苦了,来来来,多吃些!” 随着他掏取白色膏脂的动作,鲜甜无比的腥香便溢满了整间华贵偏室。 有人有样学样地跟着他用湿布揩了手,然后拿起面前的膏脂来。 一开始用手抓食物还有些不习惯,等到尝了两口鲜美白膏之后,立刻双目放光,吃得舔手。 颜乔乔与公良瑾自然不会动金血台的食物。 少时,侍女们阴恻恻的目光便向他们飘过来,触到这些毫无人类感情的视线,颜乔乔心头大跳,清晰地感觉到了不祥的威压。 领队赶紧抬了抬双手,出声解释道:“这对小夫妻嘴刁,一路都是这样,没别的意思!” 侍女又将视线移走。 颜乔乔悄悄望向公良瑾,用眼神问他,‘这些是血邪?’ 他长睫微垂,半掩眸光,探过一只如玉如竹的手,在她面前轻轻一晃。 掌心竟是那块从韩峥伪身那里射来的血玉骨令。 它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控制周遭的血邪。 此刻,血玉骨令微微震动,内里如有血云游走——这就意味着周围有血邪存在。 颜乔乔轻轻吸一口气,只觉后背隐隐发寒。 毕竟,她身后便直直杵着两个金妆侍女。 公良瑾手再一晃,不知将那血玉骨令收到了哪里。 车队出行之前,领队曾让人搜过众人的身,却未能搜出公良瑾身上的骨令。 颜乔乔看不穿公良瑾的藏物手法,只知道除了血玉骨令之外,他身上还带着些别的东西。 她并不觉得稀奇,毕竟在她心目中,殿下自始至终都是神仙。 “吃吃吃!”领队像主人一样招呼众人。 众人陆陆续续拿起了面前的吃食,努力克服心理障碍,试着用手在食物上比划。 冰壶低低笑了下,道:“放心吃就是了,没毒。国师比谁都怕我们不干净!” 这倒是实在话。 西部瞳伤重,本就是需要替换清洁的血液来治伤保命,自然不可能给血奴下毒。 闻言,站在冰壶身后的侍女陡然开口:“禁止议论国师大人。” 嗓音粗嘎,竟不是“侍女”,而是男子。 颜乔乔愕然,定睛细看。 这一看便发现了端倪,周遭的金妆金纱“侍女”中,有近一半是长相清秀的男人,并非女子。 看来,这些便是护卫在国师身侧的血邪卫兵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