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都诧异地看向景平安。 步没忍住,问:“做什么?” 景平安说:“不能把她留在这里喂野兽,要把她抬回去安葬。” 安,大家都懂,指她嘛!安葬又是什么?野人们想不明白,可知道安向来能安排事情,且从来都有她的道理,都说了是安葬了,那肯定是安独有的特殊方式,于是听她的。 又有女野人心想:不会是想带回去吃吧? 随即想到安见到甘她们吃大猩猩时的反应,又放心下来。 大家好奇而又沉默地带着死去的女野人,回去了。 …… 崖顶上的大猩猩们看着猛兽负伤逃蹿,这群女野人竟然没有什么伤亡,还像带着什么战利品扛在肩膀上带回去。 大猩猩首领见状便明白自己的族群已经不是旁边这窝野人的对手,没法再杀死或赶走他们。如果再留在这里,猎物都让那些野人打光了,还时不时会有再被打上门猎杀的危险。森林那么大,还是带着族群去到其它安全的地方比较好。 它当场决定迁走,不过,临走之前还是想要再去看看。 大猩猩首领带着几头成年雄猩猩下到山崖下,把山洞内外、山崖下都查探了一翻。 它们在岩石缝中找到一支箭,又在草堆里找到一根矛,送到大猩猩首领手上。 大猩猩首领盯着骨头打磨成的箭头和矛头,琢磨了下,明白过来,了然地点点头。他握着手里的箭和长矛,挥手招呼上身边的几头雄猩猩回去与族群会合。 一群大猩猩拖家带口地搬家,绕过景平安他们的栖息地,爬上瀑布旁边的悬崖朝树巢族之前居住的方向去。它们刚跃过峡谷,抵达以前树巢族领地外的悬崖处,便远远地见到一群移动迅速的猛兽在树丛间飞蹿,吓得立即跳回到峡谷的这一侧,换了个方向走,进入到绿颜族的领地。 雄猩猩们在寻找适合居住的地方时,找到湖边,见到了绿颜族留下的窝、石墙、草垛、骨矛、熄灭的篝火堆。 …… 山崖族的人回到族群中,景平安让她们先把死去的女野人放到燕空出来的那间屋子里,又吩咐大姨去拿一张她们睡觉的草席垫子过来,又再吩咐女野人去打一盆清水来。 步在族群中的地位仅次于吱,也相当于是首领,而如今在族群中,只有吱、步、安有斗篷。她的斗篷多少带着点地位象征的意思,且那件斗篷用的是剑齿豹的皮,算是挺难得的,哪怕再拿来穿会不吉利,也不适合用来收殓尸体。 景平安见她们害怕,便自己忍着内心的恐惧和不适,带着亲妈,用小块兽皮给逝者做了个简单的面部清洗,再把睁开的眼睛合上,之后用吱拿过来的草席垫子重新裹上尸体,换了根结实的草绳捆好。 她在距离大家居住地大概有一两公里远的地方,找了一处不容易被水流冲刷的斜坡,让一同来的族人们用骨矛把地上的枯叶落叶、腐殖土刨开,刨出一个棺材大小的坑,再把尸体放进去。之后,又把土往回填,填平之后,又让她们去四周搬来碎石头,堆成小坟包,又用土把石头缝隙也填上。 忙完这些之后,景平安才告诉周围的人,说:“这叫安葬,入土为安的意思。” 步问:“安?你,安,葬,族人?” 景平安:“……”平安的安跟安葬的安是一个安吗?景平安也说不清楚是不是。她看周围女野人们的反应,好像大家已经这么认为了。景平安略微尴尬地笑了笑,直接跳过这个话题,说:“这样,不会喂了野兽。”她又指向坟包,说:“她的娃,想妈妈时,可以来看看。”她连比带划,大家也懂了。 景平安拍拍自己的胸脯,说:“我们,是人,人和兽,不一样。人,死后,尸体掩埋入土安葬,不能让野兽吃我们。” 有野人挠头,不解:一直以来都是野兽吃我们,我们吃野兽的呀。 景平安说:“不能让野兽吃我们。”她指向坟包,继续比划着说:“如果我们把同类的尸体留给它们吃了,它们吃了觉得好吃,就会来狩猎我们活人吃。我们要让野兽知道,我们很危险,不能靠近,不能吃。”要让族群从物种竞争中脱颖而出,不仅生产力要提升,意识也要提升。 她拍拍胸脯,又扬了扬手里的弓箭,“我们,打跑,大猩猩,猛兽,我们比它们都厉害!”她又指向坟包,“我们吃野兽,野兽不能吃我们。” 吱和步齐刷刷地低头看向个子矮矮小小的景平安,很想说,你这么小的身板哪里来的底气喊这话,都不够大猩猩一个巴掌拍的,不够野兽一爪子挠的。 不过,自家的娃,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反驳她。她俩再仔细一想,有弓有矛,猛兽都能打跑,她们已经确实算这片区域最厉害的,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狩猎和不让飞禽猛兽吃掉!安也不算说错。 吱举起右手的弓箭,喊:“我们,最厉害!” 步也跟着喊:“我们,最厉害!” 首领都喊了,族人们纷纷举起手里的弓和矛,喊:“我们,最厉害!”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