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没有想过,新兵尚在招募,如今京城只剩两万御前军四万步兵,再就是萧家练出来的南营近五万骑兵,一旦萧家有反心……” “不可能!” 兴平帝猛地坐起来,面上残留泪痕,目眦欲裂地瞪着魏琦:“别人不知道萧家祖孙的品性,你跟着他们陪朕一路打过来,居然说出这种话,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魏琦扑通跪地,目光却坚毅无比:“皇上,臣知道萧家祖孙重情重义,是忠君爱国之臣,可臣更是您的臣子,皇上信任臣的才能委任臣为宰相,那么臣就要全心为皇上考虑,为大裕朝的安稳考虑!” “皇上,您把齐恒的五万步军都留在了长安,只让南营骑兵护送您回京,您可知那日臣随太子出宫接驾,看到您身边除了齐恒、罗霄、赵瑾三将,身边竟全是萧家一系将领与南营四万多骑兵,臣有多心慌后怕?您就没有想过,一旦萧家有反心,从长安到洛城这八百里路,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动手啊!” 兴平帝:“朕没想过,萧家亦没有辜负朕的信任!” 魏琦:“您是明君,萧家亦是忠臣良将,可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您是皇上,便应以大业稳固为先,既重用贤臣良将又绝不给他们能压过您的权势。萧家既然为将,便也该恪守为臣者的本分,不该让您有皇权之忧。” “皇上不疑萧家,那些忠于您的文官武将们会不会疑?那些善于投机取巧结党营私的洛城世家们会不会疑?疑了,忠于您的可能会忌惮萧家,不忠的可能会去拥护萧家,萧家纵使拒绝,人多了风声传到外面,萧家如何自证清白?” “皇上,萧老是最恭谨忠君之人,萧缜尽得老爷子真传,他此时自请免职,一是因为他萧家忠君,愿意在此时交出兵权证明这份忠心,二是萧缜要用此举打消有心之人的猜疑或结党之念,打消您可能会有的忧虑,以此来保萧家众人的安稳啊!” 兴平帝呆呆地坐在榻上,许久之后,他才颓然道:“这么说,朕若不准他们免职,反会害了他们。” 魏琦:“皇上不必痛心,除了卫国公,萧侯兄弟四人只要再服丧九个月而已,皇上将南营交给其他将领,九个月后东、西营新兵招募完毕,那时皇上再委萧侯以重任,萧家盛宠犹在,君臣不疑、朝堂稳固,何愁盛世不至?” 兴平帝在魏琦眼中看到了熟悉的光彩,二相在蓟州力谏他南下讨伐奸臣时是这样的眼神,他登基称帝任命两人为相时,二相也是这样的眼神,大公无私,只为辅佐他开辟盛世。 兴平帝欣赏这样的光彩与激情,只可惜,他已经失了那份雄心壮志。 “起来吧,你一心为朕着想,刚刚是朕失言了。”兴平帝重新靠了回去。 魏琦起身,不以为意道:“臣巴不得皇上天天那样训斥臣,就像又回到了皇上在战场调兵遣将的时候。” 中气十足,威如雷霆。 兴平帝:“那你说,让谁去领南营都指挥使?” 魏琦:“鲁恭,咱们蓟州军本就是骑兵,鲁恭擅管骑兵且军功威望都够,由他接管南营才能服众。” 兴平帝:“将士们最讲义气,南营的兵可能不会高兴换将。” 魏琦:“越是不高兴才越要换,将军也好士兵也好,最该忠心的应是皇上,而且臣相信,只要萧侯真心想交出兵权,就一定会帮助鲁恭顺利接管南营。” 兴平帝点点头:“鲁恭接管南营,孙典暂代南营副都指挥。齐恒接管西营,赵瑾给他做副都指挥。东营现在是空的,罗霄便先任东营副都指挥,这一年先去外面征兵吧,等新兵征齐了,萧缜也除服了,届时萧缜为正罗霄为副。”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