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蝉默默地看着,直到佟穗射空了背后的箭囊。 阿福跑去树下捡箭,夫人才射了两轮,还要再射三轮才结束晨练。 佟穗收了弓,朝萧玉蝉问:“为耀哥儿额头的伤来的吧?” 萧玉蝉:“二嫂真是越来越像二哥了,什么都瞒不过你。” 佟穗:“那你放心,他们几个课间休息时在学堂里跑闹,耀哥儿跑得急被桌子腿绊了一跤,确实是自己摔的。” 萧玉蝉松了口气,跟着又叹道:“二嫂别怪我多心,我就耀哥儿这一个孩子,虽然他自己也挺淘的,可家里孩子多了,大郎又比他大,我就怕他在大郎那里受委屈,回头还不敢跟我说。” 佟穗理解,她大哥佟荣少年时便是村里的孩子头,每次大哥带伤回来,母亲都担心大哥挨了别人的欺负,其实都是大哥爬山上树自己折腾出来的。 阿福收好散落的箭,抱了回来,一根根放进佟穗背后的箭囊。 萧玉蝉不解道:“都太平了,二嫂贵为夫人,为何还要练箭?就不怕一手的茧子二哥不喜欢?” 后面那句是揶揄的语气。 佟穗笑笑,低声问:“知道之前去凉州的一个武钦差为何会死了吗?” 萧玉蝉:“嗯,说是被一个不服朝廷的卫所指挥害了。” 佟穗:“一个卫所指挥都敢不服朝廷,你说那些握有五万十万边军的大将们,心里怎么想?就算他们都甘愿臣服皇上,南边还有两个皇帝,一山尚不容二虎,何况三只?以后的战事还多着呢,咱们不知道何时开打,只能随时做好准备。” 萧玉蝉:“哎,你这么一说,我心都跟着慌了。” 佟穗:“不用慌,有皇上呢,洛城便是现在天底下最安稳的地方。” 说完,她又瞄准起来。 萧玉蝉坐到旁边的一块儿石头上,看着自家二嫂连续射了二十箭箭箭都直穿红绳圈,再想想家里的老爷子父亲与四个兄弟,还有向着自家的两个表哥佟贵张文功以及孙家兄弟,萧玉蝉憋在胸口的那股气顿时又散开了,跳起来,跑过去从后面抱住佟穗。 背后突然被贴了两团的佟穗:“……” 萧玉蝉笑道:“我玩去了,二嫂继续练,你越厉害我就越不用担心。” 佟穗的耳根还热着,总算明白萧缜为何喜欢让她趴在他身上了。 冷静片刻,佟穗继续练箭,练完休息两刻钟,再去前院听马老先生给她讲《史记》。 佟穗真是太满意马老先生了,以前她请林凝芳讲书,虽然林凝芳愿意教,佟穗还是担心占用林凝芳太久打扰了她,萧缜更是早出晚归的,佟穗也不好意思拿一堆问题去耽误他休息,现在好了,她花银子请马老先生讲书,问再多问题都心安理得。 师生俩一问一答正起兴,范府突然送来一封喜帖。 范钊要在五日后迎娶潘月柔。 佟穗有些意外,但转念一想,范钊五月里已经去潘家提亲了,潘家也应了,这次潘勇从凉州立功回来,休息半个月后就得去合州任副将,那么两家趁潘勇在京这段时间尽快完婚就再正常不过。 隔壁国公府也收到了喜帖。 林凝芳神色如常,贺氏跟萧玉蝉娘俩生生聊出了七八个人的热烈气氛。 贺氏:“我说呢,姓王的在卫县的时候还挺巴结咱们的,一直都有点想把她女儿嫁给老四老五的心思,结果一到洛城就面都不露了,原来是攀上了范家这根高枝!行啊,现在人家要去做侯夫人了,比嫁到咱们家还威风。” 萧玉蝉:“范钊比她大十几岁吧,听说比我三哥还不讲究,亏她肯嫁。” 林凝芳:“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