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两次召见, 凉州的吕胜将军、晋州的赵良臣将军、辽州的陈望将军皆以您为马首是瞻, 您不奉召他们便也纷纷称病。京中早有流言,说您四位总兵意图谋反,皇上心中忧虑才致使病情加重, 只有您去了,皇上才能安心啊。” 韩宗平垂眸而立, 一身威肃。 宣旨公公再道:“将军放心,皇上知道您放不下戍边重任, 特意派遣严将军暂时接管蓟州,等您从京城返回蓟州,严将军再回京复命。” 严将军严忠一拍胸脯,中气十足地对韩宗平道:“将军放心,末将一定将蓟州守得牢牢的,一个胡贼都休想踏进来半步。” 韩宗平颔首,让下人带两人稍去休息,他要为进京做些准备。 二人离开后,韩宗平坐在堂屋,缓缓展开手中的圣旨,圣旨自有文官代笔,但上面的玉玺大印却是真的。 这时,三人匆匆赶来,一个是他的儿子韩保,另外两个分别是他身边的谋士——魏琦、宋澜。 韩保年方二十,生得一副清俊书生模样,焦急道:“父亲,朝廷又催您进京了?” 韩宗平颔首,看向两位谋士:“皇上要我进京商议托孤大事,我意已决,稍后便会动身,两位先生不必再劝了。” 魏琦叹道:“将军还是不肯相信皇上已经驾崩了吗?这分明是窦国舅忌惮将军手中的兵权,伪造圣旨诓您进京,将军真去了,定是有去无回。” 韩宗平:“这都是你们的猜测,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皇上还活着,我却抗旨不遵,岂不是坐实了那些我要谋反的谣言?我韩宗平戎马一生报效朝廷,宁死也不肯背负叛君的骂名。我走之后,还请两位先生继续教导我儿读书,军中事务自有严将军接管。” 魏琦:“严忠是窦国舅的连襟,与窦国舅狼狈为奸把持朝政,将军真就看不出窦国舅的狼子野心吗?” 韩宗平:“也许这是皇上的意思,正因为我两番推辞皇上才疑心于我,待我进京见到皇上解释清楚,皇上自然还会叫我继续镇守蓟州。” 皇上宠信窦国舅是事实,可他韩宗平亦是皇上亲手提拔起来的,皇上还不曾因为窦国舅的谗言而猜忌他。 魏琦有些生气了,用力一甩袖子道:“就怕将军此行根本见不到皇上!” 韩宗平笑了:“见不到我也无悔,至少我没有辜负朝廷,至死一身清白。” 魏琦:“……” 韩保扑通跪在地上,流着泪道:“父亲坚持要去的话,儿子陪您一起去,皇上在,你我父子都能平安回来,若这一切都是窦国舅的奸计,他害了您后自然会继续害我,儿子还不如随父亲一同上路。” 韩宗平扶起文弱的儿子,捏着那双单薄的肩膀道:“不,果真是窦国舅的奸计,说明皇上已逝奸臣当道,那我儿便当如两位先生劝谏的那般,振臂一呼,率领蓟州将士进京剿贼,匡扶幼帝。” 韩保:“蓟州军是父亲一手操练出来的,儿子无德无能如何指挥得了他们?父亲,只有您能担此大任啊!” 韩宗平松开儿子,转身道:“我奉命戍边三十载,三十载只会挥师北上,除非亲眼见到皇上的棺椁,我绝不南……” 屋内突然响起一阵激烈的咳嗽,打断了他的誓言。 宋澜惭愧道:“这几日染了风寒,还请将军恕罪。” 韩宗平扫眼这位其实也是为他着想的谋士,摆摆手道:“两位先生都回去吧。” 宋澜立即拱手告辞。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