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做好了,摆在匪帮原来的议事堂。 两百来人,一桌挤十个,足足摆了二十桌。 佟穗被安排在了萧家四兄弟、孙家兄弟以及张文功这桌。 无论心底藏了多少事,佟穗面上都柔柔笑着,安静矜持。 “咱们能顺利进来,还要多亏二嫂那一箭,不然守门的山匪站在高处,一旦他发现不对叫唤起来,让里面的山匪提前做了准备,咱们打得肯定没那么痛快。”萧野端起酒碗,大声夸着自己的二嫂。 萧延对佟穗也是真服了,这女人不但能射中野草能射破砖墙,射起人来也是毫不手软! “来,咱们敬二嫂一碗!” 萧延抓起酒坛吆喝道。 萧缜一个眼刀递过来:“稍后要随我下山的,不得沾酒。” 孙纬给萧延解释:“让村人闻到咱们身上的酒气,谁还信兄弟们都出事了?来,咱们以水代酒,敬二太太。” 有他们起哄,满堂青壮都端着海碗站了起来,笑着看向佟穗,包括萧缜。 佟穗被他们闹成了大红脸,幸好这一桌萧缜几人都够高的,围起来像一堵墙,几乎隔绝了外面那一片灼灼的视线。 她只能端起自己的碗,做样子朝众人回礼。 敬过酒,大家就边吃边聊了。 萧缜这一桌讨论的都是如何打理囚龙岭内的事务,待到饭毕,萧缜已经定了十条军纪出来,让张文功念给众人听,其中包括在灵水村操练枪法的那一套,也包括不得聚众酗酒、行赌,不得私下斗殴,不得滋扰欺压百姓等,若有违背,轻则打板子,重则斩首。 堂内的本来就是一群遵纪守法的热血百姓,都表示愿意遵守这些军纪。 有人问:“二爷,山匪留下来的女人孩子们,咱们要如何处置?” 热血归热血,男人的劣根摆在那,此言一出,堂内立即响起一些哄笑。 佟穗坐在萧缜身边,默默垂下眼帘。 萧缜提醒众人:“她们确实是山匪留下来的,却也是山匪们从附近村子里抢来的无辜姑娘,与咱们灵水村的姐妹并无任何不同,或许有些人你们走亲访友时也曾见过。” 刚刚还哄笑的儿郎们听到这话,渐渐都敛了笑。 萧缜让孙纬、张文功去把那群女人孩子们全部带过来。 一共是四十六个年轻女人,最大的也没超过三十岁,其中有人尚未生子,有的已经怀有身孕,有的怀里抱着小的,身边站着三四岁的幼童。 全都到了,有的女子低低地哭着,有的紧张地打量左右的陌生男人们,有的一脸麻木。 萧缜看着这些女人道:“我们不是匪,可我们占了这山岭便也有我们的秘密,在我们能够堂堂正正地下山之前,你们只能继续留在此地。” 女人们还是刚刚那三种表现。 萧缜:“可有人想为死去的山匪报仇?” 一个还算平静的女子抬起头,目光如刀:“我们都是被山匪抢上来的,他们死了,我们只觉得痛快!” 萧缜颔首,看向那些大大小小的幼童:“山匪已死,但这些孩子是他们留下的骨肉,与我们个个都有杀父之仇。我们不会狠心朝这些稚子动手,却也不会替仇人养孩子,等将来我们下山的时候,会将他们送到各地的济婴堂,你们当中若有不想跟孩子分开的,站到这一侧,届时你们可以自行带着孩子寻个去处。” 未生育的女子不必考虑这个问题,那些怀着孩子养了孩子的女人们有人面露挣扎,有人落下眼泪,最终并没有一人站出去。 这些孩子于她们而言是屈辱是痛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