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低着头在画画。 舟向月看了看格桑的彩色小辫子,又回过头看了看郁归尘。 小少年的头发简单地挽起,没有一丝装饰。 他有点蠢蠢欲动,想给郁归尘扎个格桑那样有彩色丝带的小辫子。 眼看老师快走到这边了,他才赶紧低下头,像其他人一样画画。 只是画着得心不在焉,心思总是忍不住跳到怎么才能骗到郁归尘同意他给他编个小辫子。 可惜一直到这堂课下课,他也没想出来。 感觉郁归尘怎么也不会同意的。 虽然舟向月画得很没有诚意,但毕竟他现在已经是成年人的心智,随便画画也能在初学的作品里看起来过得去了。 快下课的时候,老师挑中了郁归尘和格桑的画作为范本,给所有孩子展示。 不得不说,他们画的确实最好,和其他孩子一比差异明显。 老师展示完之后,又走到钩吻的桌前,把一张画往她脸上一扔,劈头盖脸道:“你这画的是什么东西?!” 钩吻瑟缩了一下,那张画轻飘飘地从她的脸颊边划过,飘落到地上。 许多孩子好奇地伸长了脖子去看,看到那张画后发出了此起彼伏的嫌弃的“咦”声。 舟向月看到那张画上画满了或疏或密的黑点点,就像是画了满纸的蚂蚁。 确实有点瘆人。 老师满脸嫌恶:“你和你妹妹一起学习般若绘,怎么就不能向你妹妹学学?她学得又快又好,你笨就不说了,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努力,总画些乱七八糟的恶心东西?” “你阿嬷跟我们说过你是个特别讨人厌的小孩,要对你严加管教。像你这样的小孩,是会下地狱被拔舌头扔进油锅煮的!” 老师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钩吻骂了个狗血淋头,然后才下课。 一下课,舟向月刚往郁归尘身边靠了一点,却见他跟躲瘟疫似的一溜烟出去了。 舟向月哑然失笑。 他差点忘了,小时候的郁耳朵比较害羞,刚才怕是用尽了全部的礼貌才没有在课上就把他踹出去。 他正想去追,忽然看见旁边的小女孩钩吻佝偻着肩膀,弯下腰刚想捡起那幅扔在地上的画。 手指差一点点就要碰到那幅画时,画突然被一个小男孩抢走了。 他高高扬起那幅画,就像扬起一面旗帜一样,一边做鬼脸一边夸张地大笑道:“钩吻又在画脏东西了!” 钩吻的肩膀在抖,她咬着牙道:“还给我!” 她伸出手想去抢,那个男孩子一下子跳过一把椅子,尖叫道:“别碰我!你这个邋遢的脏猪!” 许多孩子在旁边拍手大笑:“脏猪又被老师骂喽!” “谁叫她又在画那些恶心的东西!” “而且还不爱干净,身上总是有种臭臭的味道。” “我上课看到她玩虫子了!” “噫……!!好恶心!” 舟向月原本已经准备站起来,忽然注意到钩吻的妹妹格桑紧抿着唇,径直转身出去了。 他微微眯了眯眼。 这对姐妹感觉实在很奇怪,说不定和这幅般若绘的背景故事有关。 如果他干扰了,会改变原有的进展。 话说回来,既然人家妹妹都没说什么,他又能做什么呢。 毕竟他画得也很糟糕。 此时教室里十分热闹,孩子们大声嘲笑着钩吻,几个调皮的男孩子把她的画揉成了一团,像抛接球一样扔来扔去。 舟向月也没有闲着,干脆找后座的孩子问了问钩吻的事情。 钩吻和格桑是双胞胎姐妹,可格桑是受所有人欢迎的漂亮小姑娘,钩吻却很惹人讨厌。 她整天脏兮兮的,身上有股臭味。 喜欢做一些很奇怪又很恶心的事情,比如很喜欢玩虫子,经常有人看见她拿着蜈蚣、蝎子或是花花绿绿的毛毛虫玩。 据说,她还会偷偷去看那些流浪过来的异教徒用虫子的邪术,还很喜欢。 最重要的是,老师不喜欢她,她阿嬷也不喜欢她。 孩子们最会看大人的脸色,这么一个不被大人喜欢的小孩,他们自然也会旗帜鲜明地表现出自己的厌恶。 这时,一个叫多吉的小男孩趁钩吻去追自己的画打开了她的小布包,尖叫一声:“她又养了毛毛虫!” “啪”的一声,一只小瓦罐在地上摔碎了。 随着周围孩子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