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中央摆着一张长条大桌子,桌子上有台缝纫机,旁边挂了几匹布料,底下还放了两箱东西。 借着不同角度的光线,可以看见所有东西的表面都落了些亮晶晶闪烁的银白光点,看起来像是白蝴蝶翅膀落下来的细粉。 人经过带起风时,这些亮粉也被风吹了起来,又在空中轻盈流散。 小客厅里靠角落摆着一张不大的床,床单洗得发白,还打着补丁,但十分整洁。 靠墙放着几床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南蓁稍微凑近一点闻了闻。 李婳声见状,也好奇地过去闻了闻:“哦,螨虫尸体的味道……就是太阳的味道。看来这家人经常在阳光下晒被子。” 考虑到巷子角落里随处可见的霉斑,这里应该经常下雨。 这家人怕是见缝插针晒的被子,还挺勤劳的。 小屋子里地方不大但五脏俱全,而且一应物品都干干净净,除了有的地方蒙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以外,这就是一个看起来十分正常温馨的家。 郑始第说:“他们怎么好像在收拾东西。” 他打开了桌子底下的那两个箱子,看到里面放了一些叠好的衣服、针线、妆奁首饰盒等等,衣服有男有女,还有一只像在门外窗台上那样的红裙子布娃娃。 舟向月随口猜道:“准备搬家?” 他一边说,一边绕过床头,走到窗户边。 这个窗户的位置很是刁钻,在小床都塞不进去的一个狭窄角落里,突出的木板墙遮挡了人的视线,得侧身绕过墙角和才能挤进来。 但这却是这个逼仄的小屋子里唯一的窗户。 窗户是从侧边打开的,此时虚掩着。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外面是波光粼粼的牛角水,这栋房子和旁边的邻居一样,都是临水的。 河岸对面也是差不多的破旧矮房,白色的外墙上爬着枯败的黑色藤蔓,就像是无数道幽深的黝黑锁链。 舟向月走到窗边一低头,忽然目光一凝—— 窗台上积了薄薄一层灰,上面印出了一双鞋底和半个手掌的清晰纹路。 是朝里的。 这意味着,有人刚刚从窗户翻进来不久。 而且,现在还在这个屋子里。 就在这一刻,身后的木板墙忽然无声无息地打开,一道利刃抵在他后颈上:“别动。手举起来。” 舟向月没反抗,听话地举起手,心想这个有点低哑的嗓音十分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他挤在这个被木板墙挡住的狭小空间里,而另外几人都在埋头翻找,没有人发现他此刻的状况。 身后那人把刀刃转到他侧颈边,伸手搜他的身,同时贴在他耳边低声问道:“你们来干什么?” 舟向月想起是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了。 他没有回头,平静道:“我们是来帮你寻找真相的,何大……或者说,王姑娘。” 正是客栈里那个说父母在坎城,扬言有人付钱就会砍了韩三儿脑袋的戾气少年何大。 舟向月当时端详了她许久,总觉得她像是个姑娘,闲得无聊占卜一下,结果确认了还真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 那道利刃猛然贴紧了他的脖颈,何大的语气凶狠起来:“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谁!”那边翻找的几人终于发现了不对,郝厉害第一个冲了过来,二话不说拔出刀子就过来了。 何大一转身,灵活地闪到了舟向月身后的角落里,一手将他双臂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