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线巷里都是做风月生意的人家,蒋银蟾等人三日前来到秦州,在酒楼吃饭时听见丁姑娘的歌声,蒋银蟾如痴如醉,一连请她唱了三日,还不过瘾。昨日说好今早来,这都快中午了。 杏月对那种地方本来是无所谓的,但听桐月这么说,便不高兴了,道:“合着不干不净的地方就该我去?我成什么人了?要去一起去,你不去,我也不去。” 桐月抬起头道:“昨晚你说腰疼,衣服都是我洗的,你这么快就忘记了?” 杏月叉着腰道:“我为什么腰疼?还不是前日帮你搬东西?” 两人就像一对老夫老妻,拌起嘴来有翻不完的旧账,蒋银蟾习以为常,也不劝和。 原晞道:“好了好了,两位姑娘别吵了,我去罢。” 蒋银蟾道:“不行!” 杏月和桐月也道:“使不得!” 三女一致反对,互相看看,哗的一下都笑起来,杏月道:“原公子,就你这副模样,去那种地方不等于羊入虎口么?还是我去罢!” 她刚出门,便看见丁姑娘步履蹒跚地来了,忙迎上去扶她,道:“姑娘脸色不大好,是病了么?” 丁姑娘挤出一丝笑,道:“早上起来不小心摔了一跤,躺了半日才能走动,让你们久等了,抱歉。” 杏月道:“我们也没什么急事,等一等不要紧的,看你这样摔得不轻,打发个人来说一声就是了,何必勉强自己呢?” 丁姑娘道:“我妈妈做梦都在搂钱,我就躺了这半日,她便絮叨个不停,我还不如出来清静。” 杏月叹了口气,扶她到屋里。蒋银蟾问怎么这会儿才来?丁姑娘深深道个万福,又解释一遍,再三赔罪。蒋银蟾见她不舒服,便不要她唱了,就坐着说说话,钱照给。丁姑娘过意不去,坚持要唱,一首《青玉案》唱到一半,哇的一口血吐出来。 四人大惊,桐月和杏月忙将她扶到炕上躺着,原晞这现成的大夫给她诊脉,眉头微拧,道:“姑娘,你脾脏受了伤,是不是被人打了?” 丁姑娘面白如纸,嘴唇也是惨淡的,只有两个眼圈红红的,扑簌簌掉下泪来。 蒋银蟾拿帕子替她抹泪,道:“你别哭啊,我最看不得美人掉眼泪了,有什么委屈你跟我说说,兴许我能帮你呢。” 丁姑娘道:“小姐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这样的人再下贱不过,挨打是家常便饭,不值一提。” 她不肯说,蒋银蟾也无可奈何,原晞开了药方,交给一名教众去抓药。丁姑娘吃了药,又躺了一会儿便要回去。蒋银蟾帮她雇了轿子,剩下的药还够吃四五日,都给她带回去。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