坛醉春枝的酒坛举起来,仰面朝天,悉数泼在了脸上。 不得不说,这一下除了有点浪费,还真是清醒了几分。擦了把脸,景竹回到屏风后,重新为明玄钰盖起了被子。 可是不曾想,被子是盖上了,可是人却遭了暗算。 醉醺醺的明玄钰突然伸手,扯住了景竹的衣襟。没料到如此的景竹失了重心,隔着被子一下滑在了明玄钰的身上。 “啊抱歉,是不是压疼你……嗯?” 不等话说完,景竹突然身上一个激灵。 原来,明玄钰勾住了景竹的脖颈,轻凑了过来,用舌尖舔了舔他的唇角和耳畔。 “你偷喝酒了,不乖。嗯……我也要。” 明玄钰捧着景竹的脸,又舔了舔自己的唇。 景竹瞬间感觉魂都飞到了九霄云外去了,没有一丝丝抵触的感觉。只觉得仿佛身处瑶台,仙乐绕耳。 可是,明玄钰他这是在笑吗?景竹从来没有见过他笑。不管什么时候,襄王就是襄王,凛若冰霜,不苟言笑,犹如冰山般薄凉不动。但是眼下这个唇角微微勾起,一颦一笑皆是诱惑的尤物,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果然,笑起来也很好看。白衣胜雪,眉眼盈盈,像是画卷中纤尘不染的谪仙一般。 “王爷,你醉了。景竹在这守着你,一直都在,有事唤我一声就行。” 景竹深呼吸一口气,笑着说道。 扯好明玄钰的衣裳,为他拉好被子,再整理好自己的仪容,景竹笑了笑,靠着床沿背对着明玄钰,坐在了地上。 望着床榻顶垂下的绿纹描银暗线竹影床幔,明玄钰放下了唇角。他知道,自己并没有醉,这几坛醉春枝不足以让他像看起来这样不省人事。 刚才那一下,他明明感受到了景竹身下的异常,可是他却同以往那些人都不一样。朝堂上一般正经,看似台阁生风,到了床上一个个要么如同饿狼一般扑上来,要么假意推辞一二之后很快原形毕露。 可是景竹说,守着他,一直都在。 霸占着,珍藏着,相得益彰……是吗? 明玄钰垂眸思忖,望向靠着床沿坐在地上的背影,百感交集。 第十六章 心生一计 “啊……阿嚏!” 吸了吸鼻子,这是景竹今天打的不知道第几十个喷嚏。 自从碎月轩一夜宿醉后,在床边的地上坐了一晚上的景竹就惹了风寒。这下从屋顶摔下的外伤是痊愈得差不多了,可内伤又来了。景竹恨不得捶胸顿足,这小身板这么弱,还逞什么英雄? 本来想回家住废墟的景竹,看来是真的走不了,只能如约在年后回去,如今便继续住回了已经收拾整理完毕,一干二净的房间。 风寒日益加重,喷嚏不断,涕泗横流。除了每日有人按时煎药送来,还有各种养生补品,皮毛大氅。 “爹,你是不是……有了?” 麦子单手托腮坐在桌旁,瞪着一双大眼睛,两根手指捻起精致红木大盒中貂绒大氅的一角。 “有什么了?” 景竹漫不经心地嗑着瓜子,坐在一旁。 “有喜啊。我看那讲宫廷秘史的戏本子,里面讲的如果妃子有喜,都会得到很多这样的赏赐,就是像现……啊爹!别打别打,疼疼疼疼!” 麦子话说一半,就被景竹提溜起了一只耳朵,吃痛地吱哇乱叫。 “这倒霉孩子,知道有喜是什么意思吗?” 景竹皱眉,松开麦子的耳朵又掐了掐他的小脸蛋。 “不费吧?爹啊,里则么大人,有喜似森么意思都不叽道?不费吧不费吧不费吧?” 被捏着脸蛋的麦子话都说不清楚,却依然眯着眼睛要犟嘴一番。 “那你说,有喜是什么意思?” 景竹指尖又加了几分力后随即松开,白眼都快翻了一圈。 “嘶好疼……这你都不懂,怎么当爹的?有喜,一听就知道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