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人,绝不是他们以为的无知者无畏。 西门吹雪收回目光,认真地看向自己的对手:好。 花满楼与陆小凤同时失色。 年龄、性别、身份地位这些西门吹雪从不在意,他只在意手里的剑和对手。 小和尚咧开一个笑:那我们去外面打,打坏了房子要赔的! 不可!花满楼失声惊呼。 花满楼早已将小孩当做了自己的弟弟或者说孩子,总归是已经把小和尚放在了心上。与西门吹雪对决,几乎可以说是必死的局面,让他怎么能坐视不理? 小和尚看向花满楼,他总是不愿意让花满楼难过的:你别担心,我说了要保护你的,所以不能总是让你保护我呀! 花满楼哑然。 他总是愿意去保护别人的,无论是不是小和尚,无论是年龄性别武功强弱,只要是需要帮助的人,花满楼从来不吝啬伸出自己的手。 但从来没有人信誓旦旦地站在他面前说我要保护你,花满楼是不需要这样的保护的。 可他又怎么能对这样一片心意视而不见? 他更不能对这样的凶险视而不见。 然而花满楼没有理由阻止。决斗双方都已经达成协议,那么其他人便不能插手了,这是江湖上众所周知的规矩。他与小和尚感情再深厚,也不能。 陆小凤搭上花满楼的肩膀,没有说话。 他们之间已不用再说了。 小和尚看着花满楼,看着他没有焦距的眼睛和突然变得难过的表情,认认真真地发誓:我会好好回来的,这是誓言,你要相信我。 花满楼抚上小和尚的头顶,手指冰凉:我信你。 他的声音在笑。 小和尚突然扑上去,抱住了花满楼的腰,整张脸都埋在花满楼身上:你不想笑就不要笑了,花满楼,我真的很厉害的。 他从来没有做出过这样的动作。 天朗气清,山上的空气远比山下的要好。申时的太阳既不刺眼,也不黯淡,轻柔地落在每个人的身上。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在紧紧盯着比武场中央的两个人。 独孤一鹤将自己的几个徒弟都叫了来,能够观看西门吹雪出剑,对她们的修炼也是很有好处的。 西门吹雪仍旧是一袭白衣,手里握着一柄长剑,却已没有了剑鞘,一点寒芒凝聚在剑尖,让人忍不住赞一声好剑! 的确是好剑,这柄剑曾经穿透过不知多少人的咽喉,仍然寒利无比。 小和尚穿着一身劲装,袖口和裤脚都裹得严严实实,手里握着一根禅杖。这根禅杖虽然并不残破,却也能看出来有些年头了,底端的铜色都隐隐有些剥落。整根禅杖看上去不露一点锋芒,完全就应该是寺庙里观赏用的禅杖,再看看西门吹雪手里的宝剑,更让人忍不住提心吊胆。 独孤一鹤表情严肃,陆小凤和花满楼当局者迷,他却能看出来这小和尚并不如外表一般柔软可欺。 他虽然老了,可眼睛还没瞎。 陆小凤和花满楼站在一起,整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小和尚闭上了眼睛。 风在耳边穿过,远处树叶摇晃声,鸟儿啼鸣声,包括叶子跌落、种子发芽的声音全印在小和尚耳朵里。衣襟摩擦声,手指摩挲声,心跳声,血液流动声剑破长空! 西门吹雪和小和尚同时动了! 长剑在风中穿梭,只是一剑,却似乎蕴含了成千上百招,似乎有成千上百柄剑一同刺出! 禅杖跟着动了,比小和尚还高的禅杖此时分外灵活,随手挥舞间成千上百柄剑一齐被打散,只剩下一柄剑。 当然只有一柄剑,也只能有一柄剑。 西门吹雪眼睛亮了,手中长剑不断变幻,却只能听到叮叮当当不绝于耳,没有一点落在小和尚身上。 小和尚仍然闭着眼睛,他用不着眼睛,耳朵和感知要比眼睛快得多! 点、刺、劈、撩不管是什么样的招式,什么样刁钻的角度,小和尚全然不理,只一心听着出剑的声音,禅杖几乎被他用成了一面盾牌,没有任何东西能越过这面盾牌碰到小和尚身上! 剑招越来越快,跳跃的银光连成一片,却全都撞在铜黄色的禅杖上,二人居然陷入了僵持! 一旁观看的人没有出声,甚至连呼吸都放缓了,生怕打扰到正在比斗的二人,可心中尽是惊涛骇浪。 西门吹雪七岁学剑,七年有成,至今未逢敌手。* 未逢敌手! 这四个字说来简单,但这里的人全是江湖上有名的豪杰,岂能不知道这几个字的份量? 可小和尚才多大,七岁,还是八岁? 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居然和西门吹雪陷入僵持,若不是他们就在这亲眼看着,定然会以为这是个天大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