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好,站在楼顶能望得很远。 我点完烟很快就找到了昨天被烧掉的那座教堂,它离我很远,但又仿佛很近。 阳哥。 我寻声回头,对着来人点了点头。 我是两年前来这家公司的,跨行业从头做起,跟过去的那些人彻底割断了联系。 被迫的。 楼顶风还挺大。 那人过来,摸了摸口袋之后跟我说:阳哥,借个火。 跟我借火的人叫黎慕,就是周日晚上还要给我发工作消息的人。 他站过来的时候,跟我之间只相隔不到半臂,我习惯性往别处挪了挪,掏出打火机递给了他。 他笑着跟我道谢,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目光让我觉得有些不舒服。 黎慕当初是我招进来的,面试他的时候我还只是部门主管,但当时的经理在出差,就让我跟着HR一起过去了。 黎慕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很难形容,他工作能力很不错,执行能力强,反应也快,平时很多事情交给他我几乎可以说是不用多操心,但我很不喜欢跟他说话。 可能就是因为黎慕这人给我的感觉过分聪明,他那双眼睛总让我觉得能把人看透了。 面对这样的人,我向来敬而远之,因为我知道自己经不起探究。 本来是想安安静静抽根烟,黎慕上来之后我快速抽了两口就准备离开,却没想到,他突然说:那边的教堂怎么还给烧了? 他说起教堂,我突然心头一惊。 扭头看他的时候,他眼里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望着我。 不知道。我如此回应,按灭烟头转身下楼。 顶楼24层,我们公司在17层。 我走着下去,没下两层后面就传来了脚步声。 阳哥。 黎慕竟然又跟了过来。 我站住脚回头,他从上面一级一级台阶地走下来,走到我身边,他靠近的时候,我总有种很微妙的别扭感,那种危险的信号越来越明确。 就像昨天晚上,当我发现教堂失火时一样。 事实上我跟黎慕交往不深,接触不多,平时他人缘不错,但跟我鲜少有除了工作之外的交集。 我从来没有刻意关注过他,就像我从来不会把注意力放在任何与我无关的人身上一样。 但此刻,当他走向我,我不由自主的感觉到这个人我应该躲避。 在这种预感上,我向来很敏感且正确。 怎么? 他走近我,笑着伸出手,摊开手掌的时候我看见自己的打火机躺在他的手心里。 火机还没还给你。 我拿回自己的打火机,尽可能不跟他有一丁点的身体接触。 他说:你的打火机很漂亮。 我不看他,随口道谢,继续下楼。 他一直悠哉地跟在我身后,脚步声尤为明显。 设计很特别。 没什么特别的。我说,三百多块钱一个,专柜就有卖。 他在我后面笑,笑得我头皮发麻。 这人给我的感觉很不舒服,让我有种说不出来的刺痛感。 不是。他轻笑着说,我的意思是,跟你纹身的图案是一样的。 像是一根针直接扎进了我的脊背。 我回头看他,然后又转回来,没有说话。 之后,我们到了17楼。 我走在前面,理应伸手去推楼梯间的门,然而身后的人突然上前,在我推门的时候,几乎同时握住了门的把手。 我在推门,而他的用力方向跟我刚好相反。 我们四目相对,他笑着说:不好意思,原来这门是要推的。 此时我们距离很近,刚刚在外面,风又大,我还没注意,这会在相对封闭的空间,我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 我最讨厌的那款香水。 因为当初我最厌恶的人身上就是这个气味。 香水本身是无辜的,但我真的闻到就觉得心慌。 ☆、03 03 黎慕 当我靠近他的时候,他总是习惯性地往后退。 据我所知,靳盛阳很讨厌别人跟他有肢体接触,甚至有时候靠得太近也会让他表现出不悦,但他并不是洁癖,他只会对人产生这样的反应。 有一次我午休时去附近的便利店,竟然看见他在抚摸路边的一只大狗。 白色的萨摩,乖巧得很,脖子上挂着个小圆牌,很显然是别人家养的。 当时我跟他打了个招呼聊了两句,他说这狗自己跑丢了,他已经联系了主人过来接狗。 那时候我没多逗留,只是在走出一段距离之后再回头看靳盛阳,发现他对狗可比对人亲近多了。 而且,他似乎很讨厌我。 我们一起下楼,我抢先一步去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