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果然气温适宜。 休息舱里有个吧台,旁边则放了一圈的长沙发,白‘色’的真皮质地,坐上去很柔软。 “得开两个小时。”祁漠倒了两杯酒过来放在茶几上,然后拥着她往沙发上一靠,“睡会儿?” 乔桑榆睡不着,靠着祁漠发呆…… 良久,她才打断沉默—— “祁漠,那时候飞机上……都有些谁啊?”正好闲着,她碰了碰他,轻声问。她有种预感,在今天这种情况下,祁漠会把一切都告诉她。 “我爸爸,‘挺’严厉的一个人;还有我妈,印象中她总是在哭;还有舅舅一家人,印象中就是老来我家打牌……”过去的点滴,他在口中细数,说得很随意,却叫乔桑榆听得心疼。 他的那些亲人,都已不在了。 “你每年都来?” “不,”祁漠耸了耸肩,“有空就来,没空派人过来也一样。” “他们出事,在这片海域?”透过旁边那个小小的窗户,乔桑榆望着外面,有些出神。曾经空难发生过的海域,这里还葬着他的亲人,这让她觉得……船每前进一分,她心中的肃穆和郑重便更深一分。 但是祁漠给她的回答却是—— “他们坠落在太平洋。”他跟着她的视线,同样望向窗外,“太远了……反正都是大海,去哪片海域祭奠都一样。” “你……” 乔桑榆有些无语。 刚刚还觉得肃穆庄重的气氛,瞬间被他搅得‘荡’然无存,他的“扫墓”,还真是随意到了一种境界! 这回又要选哪块“随意”的地方? 她正想继续开口,游轮的引擎声却突然停了,接着甲板上传来“哒哒哒”的跑步声,下属绕过来,探头进来冲他们喊:“祁少,我们到了。” 游艇停在某个一望无垠的海面。 这块海域阳光正好,风平浪静,浅蓝色的海平面折射出太阳光线,远远望去,浮动着波光粼粼。和煦的海风铺面而来,带着几分腥咸的味道,轻轻地拂动着她披散在肩膀上的头发…… 下属已在船头的甲板上架起了一个火盆,旁边放着好多叠的冥钞。 “等我一会儿。”祁漠轻声叮嘱,松开了她上前两步,在那个火盆旁边蹲了下来。 “啪嗒!” 然后,他掏出了火机点燃某张冥钞,然后又将其他的一张张投入火海…… 乔桑榆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 做这种事情的时候,祁漠的表情很专注,丝毫没有戏谑调笑的意味。他面对着汪洋的方向,目光低垂,眼底隐隐写着几分落寞,手上的动作又静又沉稳……乔桑榆难以形容此时的感觉,只是看着他忍不住心疼。 她从来没经历过像他这样……只剩下一个人的感觉。 乔桑榆轻叹一声,终究是抬脚走过去,蹲在了他身边,主动拿了一叠冥钞:“我帮你一起吧。” “诶!”下属面色一急,看到乔桑榆也蹲下去,下意识地就要上前阻止,可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却听到祁漠淡淡地回应—— “好。” 下属的步子就此收住,人又默默地退回角落。他只能在心里嘀一句:以前,只要祁少亲自过来,不都是坚持自己烧的吗?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