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茂典勉强一笑,“多谢你的喉鸟。” “有需要的话,我可以送给你。” 钟茂典摇摇头,“恕我不能接受你的好意。” “没关系的。” “喉鸟天灵,跟着我,迟早会被污浊的。”钟茂典垂头丧气。 “其实你没必要那么自责,一切都还有希望的。” 钟茂典没有回应,站起来说:“我送送你们吧。” 他们出了门,在街上走了一段路。 叶抚说:“不用再送了,你回去吧。” 钟茂典点头,然后将喉鸟归还于秦三月。他站在原地,望着两人,直到他们消失在视野中,才幽然转身离去,“你们说姐姐都变成那样了,我这样污浊的人又如何好意思再接近。” …… 回到南区后,秦三月琢磨了半天,抬头说:“老师,总觉得哪里不对。” “哪里?” “感觉事实可能不是钟茂典说的那样。” “为什么?” “按理来说,一个找寻他人找了很久的人,听到他人的消息后应该会很激动才是,但我感觉至始至终,钟茂典都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一直那么低沉。怎么说呢,就像是……嗯……”秦三月肯定地说,“就像是一个完全没有希望的人!没有任何积极的心态,在我们面前,我甚至觉得他有点抬不起头。” 叶抚笑道:“抛开其他不说,是不是感觉他有点自卑?” 秦三月眼睛一亮,“对!自卑,就是自卑!不愧是老师,总是那么言简意赅。” “还记得他说的,钟随花以前地模样吗?” 秦三月说:“也是自卑。” “所以?” 秦三月皱眉说:“所以,他活成了她姐姐的模样?” 叶抚笑道:“这种事,还是得见到钟老板之后才能知道。” “随花娘?”秦三月问:“果然,老师你其实是知道她在哪儿的吧。” “不知道。” 秦三月瘪瘪嘴,“我不信。” “别把我想得那么神,”叶抚笑道:“免得以后失望。” “才不会对老师失望。” “随你吧。” …… 钟茂典的事,只是一段插曲。 自那以后,叶抚他们便没有再和他见过。 秦三月连着吃了几天药后,也不再晕船了。她的修炼自神秀湖之后,便停了下来。在船上的这段时间里,她的生活一下子就单调起来,最多的时间里是在看书,其次便是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常常一个人傻笑。她看书的时候,喜欢坐在集市上买来的雪见兰旁边。 爱看书的叶抚,这段时间反倒没看书了,常常一个人在书房里做着些事。 秦三月每每送茶进书房的时候,都看到他在用小刀雕刻木块,不知道具体是在做些什么。问起来是,他也只是说没什么。 两人的生活都沉寂下来后,说的话反而少了。倒也不能说是少了,主要便是,秦三月找不到同叶抚说话的机会,也找不到什么话题去说,往往一天里,也说不上几句话,因为这些天里,什么日常以外的事都没有发生。这一点让秦三月感到烦躁,以前的时候,不要说一天不说话,几天不说话,她都不感觉什么奇怪。但是现在,没来由得就会烦躁。 这种感觉,挺奇怪的。她尝试着去排解,但却发现,越是在意,便越是难以排解。 最后,到书也看不进去的时候,她实在是难以继续在宅院里闷着了,又不好意思打搅似乎正忙碌着的老师。便常常一个人出去,到城区以外的地方去,去探究洹鲸以及深海里的故事。 二月二十九号这一天。 吃过早饭后,秦三月送茶到叶抚书房里,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他到底在做什么,并没有看个明白。只知道他非常认真地在镌刻着一个又一个小木块儿,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用。 之后,打了声招呼,便出门了。 这次,她一如既往地出了城区,朝着洹鲸脊背空隙更深的地方前进。 城区以外的地方,修缮并不那么精细,只是遮蔽了洹鲸体内血肉骨骼等等东西。因为洹鲸背脊的空隙是不会蠕动的,所以在这一处,不管到哪儿还是很平稳的。 边缘的地方是被阵法隔绝着的。这些阵法不仅是隔绝阵法,同时还是映像阵法,即上面显示的画像,就是外面的模样。画面十分真实,就像是窗户,窗户外面便是深海。 洹鲸在深海之中前进着,阵法上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