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于李故宁家楼下那一层厚厚的积雪,直到现在都没有被人踩过。 一下楼,穿着雪地靴,将自己裹得和粽子一样的李故宁,便忍不住在雪地上踩了起来。 看到他开心的样子,段执舒笑了一下,但也忍不住提醒道:当心,故宁。 没事没事,这个雪很厚,摔倒了也没有关系。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段执舒觉得自从病好了之后,李故宁变得比之前还要活泼许多。一直压在他心头的那一块大石头,终于不见了。 看到现在的李故宁,段执舒也觉得自己回到了当年,两个人刚才在一起的时候。 几秒钟前,李故宁刚才说了摔倒也没关系,而几秒钟之后,他便忽然一下子躺在了雪地上。 雪还纷纷扬扬下着,段执舒被李故宁忽然躺在地上的动作吓了一跳 当心着凉。 他弯腰想要将李故宁拉起来,但是刚才一低头就看到,鹅毛般的雪花从天空缓缓坠落,然后挂在了李故宁的睫毛上。 有一阵子没有出门晒太阳,李故宁的皮肤变回从前略显苍白的色彩。但是病愈的他,嘴唇却难得有了一点颜色。 这一刻,浓黑的眸与睫毛,苍白的皮肤还有泛着薄红的唇,几个浓烈的色彩,忽然碰撞到了一起。 李故宁的五官,变得异常秾艳。 段执舒和李故宁已经认识将近十年,但没有想到,在看到李故宁的那一刻,他还是愣了一下。 正是这一下,躺在雪地上的李故宁,忽然朝段执舒笑了笑,接着轻轻地拉了一下他的衣袖。 你躺下来看天。李故宁轻声说。 李故宁的声音不大,语气轻柔并没有一点命令的意思。但是传到段执舒的耳边,却像是一阵咒语,让他不得不去这么做。 段执舒这个曾经讲究无比的大少爷,竟然和李故宁一起,缓缓地躺在了地上。 冬季的K市安静得不像话。 人都离开了这座城市,而因为寒冷,动物也藏了起来。 李故宁和段执舒的耳边一片寂静,只剩下了彼此的呼吸。 你看天。李故宁轻声说。 闻言,段执舒也抬头,将目光向无尽的天空落去。 K市小区里种满了高大的梧桐,还有白杨。 此时李故宁和段执舒躺着的这里,附近就是一片整齐的白杨树。高瘦的树冠直指天际,牵引着两人的视线不断向上延伸,仿佛一眼就能看到天的尽头。 他们的视线,是向上的,而逆着落下的雪花,则忽然让人产生了一种窒息感,就像是下一刻便会被它埋葬一样。 就在段执舒忽然为自己此刻的感觉而心惊的时候,李故宁终于慢慢地坐了起来,然后就像很久之前做过的那样,随手在身边团了一个松松的雪球,朝段执舒抛了过去。 段执舒伸手挡住,接着也学着李故宁一起,跟他在这里打起了雪仗。 李故宁和段执舒明明已经二十好多岁,且曾经在人前装的正经。然而这一刻,打起雪仗也是一点包袱都没有。 两人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在K市的白杨林间闹了起来。 李故宁的病虽然好了,但是他的体力始终比不上天天都在认真健身的段执舒。 玩了半天之后,李故宁笑着扶着树说:不玩了不玩了,我投降。 正说着,李故宁的脚下忽然滑了一下,整个人失去重心朝后倒去,见状段执舒立刻扔下手中的东西,伸手去拉李故宁。 还没等李故宁反应过来,他忽然陷入了一个温暖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