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星来了,苏天擦了擦额角的汗,朝邵英华感激地笑笑。 邵英华也对他回以一笑,示意他安心。 “翻译?”米国男人神情露出一丝古怪,上下打量了邵英华几眼,小声嘀咕了几句,才浅浅地和邵英华握了下手,“是这样的,我叫杰克,是来采访苏天先生的。” 采访?这还是第一次见,一般来说,只有获得比赛前三名的选手才会得到关注,不过那位得了铜牌的华国奥运选手,也没这个待遇。 邵英华心底划过一丝异样,却还是转头向苏天翻译道,“这位杰克先生是来采访你的,苏天,你要接受他的采访吗?” 苏天咽了口口水,目光扫向华国代表团的领导,见他充满鼓励地朝自己点了点头,才道,“好、好,我接受他的采访。” “杰克先生,苏天选手愿意接受你的采访。”邵英华又用熟练的英语对杰克翻译道。 “噢,那真是太好不过了。”杰克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不过稍纵即逝,是以没有人看见。 采访刚开始的时候,过程还是比较友好的,杰克和邵英华代表的苏天有问有答,杰克问的也是比较寻常的问题。 比方说苏天来自华国的哪个省哪个县城,作为男子百米赛有史以来第一位夺得金牌的华国人,有什么话想跟大家说,为什么会练这个项目,等等。 这些问题都在苏天能回答的范围中,来之前,代表团的领导就给这群奥运选手们培训开会过了,专门指导他们,如果遇上了记者采访,对方一般会问哪些问题,而自己该怎么回答。 采访循序渐进,杰克的问题却越来越尖锐。 他看着苏天,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苏天先生,你是第一位在男子百米赛跑中夺得金牌的华国选手,甚至打败了呼声极高的兰德选手,你认为,这是不是偶然呢?” 邵英华几不可察地皱起眉头,但还是如实翻译了杰克的问题。 什么叫是不是偶然? 苏天紧紧抿着唇角,这枚金牌,是他用无数个日日夜夜,无数滴汗水换来的。 但出于风度,苏天还是硬梆梆地回答了杰克的问题,“这并不是偶然,这是必然,我相信,四年后的荷国奥运会,我们华国代表团的选手,也一定能在男子百米赛跑项目中,再夺金牌!” 邵英华弯起嘴角,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地将苏天的话,一字一句地翻译出来,每个字都犹如钉锤,砸在了杰克脸上。 杰克听完邵英华的话,眼底划过一丝恼怒,气的头发都竖了起来。 作为米国人,他当然相信,苏天的这次夺金,只是偶然,一定是他们米国选手的状态不好,才让这个苏天捡了便宜! 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反射出一道冷光,“噢,必然啊……呵呵,那么苏天先生,我想问你,在比赛之前,你有没有喝过某些,嗯,令人兴奋的东西,我听工作人员说,有人见到你举着一个杯子,在大口畅饮着什么。” 说完,没等两人反应过来,他又接着阴阳怪气地道,“要是喝了也没什么的,你们黄种人个子矮,身材瘦弱,不喝点什么东西,怎么能跑的过兰德呢,呵呵。” 邵英华脸上一丝笑模样也无了,他定定地看向杰克,眼神如鹰一般锐利。 这个杰克,摆明了在说苏天赛前使用兴奋剂! 他轻咬下唇,把杰克的话翻译给了苏天,苏天闻言紧紧攥起拳头,露出手背上的青筋。 这个问题,问的十分恶心人,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若是回答了,说自己没有使用兴奋剂,那么肯定是越描越黑,明日米国报纸的标题可想而知。 若是不回答,对方又会说自己心虚,不然为什么不敢答呢? 苏天咬牙,心情沉重无比,天空中乌压压的黑云仿佛要垂到地上,偶尔刮过一阵冷风,冷到了骨头缝里,却也没有他的心冷。 他的喉咙仿佛塞了一团沾了水的棉花,哽噎难受,他看向一脸嘲讽的杰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杰克却不依不饶,他眯起眼睛,紧紧挨近苏天,“说啊,苏天先生,快回答我的问题,你们华国人,不是老说自己是什么五千年传承,礼仪之邦,怎么一点礼貌都不懂?”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