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直下落的失重感中抽离出来,所有人都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来不及惊诧自己为何直接回到了锦绣楼的客栈内,北雪洺和萧如晦就如同提线布偶般凭空坠落,南予眼疾手快,双手凝起气韵一边一个托在半空,再缓缓放落在木质地板上。 南予长舒一口气,随即瞥见他们脚踝和掌心的伤又有些苦恼,“伤这么重,寻常的大夫怕是治不好罢。只能托人把他们送到北字族去。还有云叶……只能等北雪他们醒过来再问清楚了。” 九方越此时已变回了青丝黑瞳的模样,他走到南予身边蹲下,“要是送回了北字族,说不准北字族的人还要找你算账呢,况且这一来一回又要耽误不少时间。现成的,秦国溧阳城内就有一位名动天下的神医,名叫容锦。” 南予听着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许耳熟,顿了一顿,她霎时间反应过来,容锦,不就是那个在飞灵国的时候和千尘在一起的白衣男子?! 彼时他还拦住自己的去路,说什么她居然不认识名动天下的他云云。 原来就是他……南予点了点头,随即又追问道,“有没有什么不成文的规矩,譬如如何如何的人他就不救?” 九方越想了想,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这确实是事实,于是他慢吞吞道,“你让君玦派人去请,谅他也不敢有什么规矩……” 南予一脸恍然大悟,再一次学到了这个技能。 她抬头看向君玦,后者就站在她身后,朝她挑眉一笑,“予儿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的。” 他话音落下的时候,九方越已经面无表情地站起身,绕过北雪洺和萧如晦的身体,轻声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南予站起身,望着九方越的背影,觉得自己和他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就改变了,一切不似从前那样单纯,又好似比从前要单纯。究竟是一件什么样的事情,让她觉得既单纯又复杂? 在整片朝天大陆上,能和她称兄道弟的人,北雪洺、萧如晦、子黍、子离等比比皆是,但是能和她交心的人唯有九方越。 很多时候只有九方越知道自己心里想的是什么,大约他自己也曾经那么想过,他的性情与自己最为相投,甚至相像,可是如今却似乎又不像,埋骨魔陵后,南予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不能只把他当作好兄弟来看,但是要当作什么她也不清楚。 “阿予。”秦梓阳出声唤她,“我有话要和你说。” 南予猛地回神,她似乎忘了自己还要面对的另一个问题:回去,和秦梓阳一起回到原来的地方去。 秦梓阳说服人的功力实在是太强,那天晚上就抱着他哭了一会儿就让她信誓旦旦心甘情愿地离开朝天大陆,其实说到底还是因为君玦那天晚上把她给伤透了,死心之余觉得这边儿没什么可留恋的…… 可是现在,她后悔了,她那天实在是太冲动。 “阿予,我不是要逼你做决定,我是有别的事情要和你说。”秦梓阳认真地看着她,眸中浅淡的琉璃微微变深,一片璀璨,“很重要。” 南予预感,他要说出口的,似乎不是一件好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