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计你个毛线球! 这档子计策本应是拿来坑男人的,但南予此时站在日头底下沉吟间深以为这其实是专门拿来坑她的。 胭脂楼这名儿一听就是个风花雪月的属性,且不论南予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统统不会,单单这个跳舞一项,她也就只能予以跳他大爷四个字来概括总结。 偏生湘王这个人位高权重,你扮作个风流过客说要和他同席一起赏花赏月赏美人儿趁机近身盗取,他多半是不会张实你的。 蹲在胭脂楼外等他出来再顺了玉佩倒是个好办法,但这人一旦好色起来,谁会放着温柔乡里的年轻漂亮姑娘不睡转而回去睡婆娘? 就算南予不是轻弦阁的妓子也该晓得,但凡是来嫖的,总得嫖到天亮才得踏出那道门槛儿回头笑说自己下次还会再来。 南予惊觉这么一轮儿想下来自个儿竟然当真只有美人计这一条路可以走?! 坐在辞旧楼里静等天黑的空档,南予一边面无表情地吃一边已经不晓得是第多少回感慨:湘王这人,为何就要好色呢?他为何不好干架呢? “蠢予,你真要去胭脂楼?”九方越眉眼含笑,随意撑着脑袋看她。 南予眉一挑,“去,怎么不去?小爷不就是干这个的吗?” 九方越另一只手正用那修长白皙的手指剥着花生壳,低眉浅笑间语气是一如既往的调侃,“你今儿个这么一去,担怕是要成胭脂楼的头牌不给走了,你等着,我会来赎你的。” 两人这么一插科打诨,很快就入了夜。 * 胭脂楼 寥寥几颗星辰高悬,圆月温润明朗,凉风带着俗世红尘的喧闹嬉笑,卷着胭脂楼的温言软语笙歌燕舞,尽数入耳酥了人的骨头。 南予此时就站在胭脂楼三层雅间外的屏风后,只等着先前进去的一干舞女跳完这一曲,自己就推门进去压轴倒酒顺带着陪坐。 那件骚气的深紫色衣裙已经被换了下来,转而换上了一身更骚气的—— 一身朱砂艳色,松松垮垮要穿好不穿好的露出圆润光滑的双肩和大半截儿的背,白皙的蝴蝶骨上用朱砂描上两簇红色牡丹,胸前雪白一片,锁骨处也以朱笔描了一双翩翩欲飞的蝴蝶。 下裙分为两层,内层只有膝上三寸那么长,外层乃是红纱微扬,一双修长白皙的腿相当于露了个干净。 为了不让青丝披散在身后挡住背部的艳色,此时全数斜搭在左肩,垂在腰际,头上斜斜簪了一株牡丹,欲掉不掉的样子,微微一动就能引得花蕊轻颤。 眉间勾出红色牡丹的花钿,眉尾朱砂一抹直勾入鬓,本就粉嫩的朱唇此时也用朱砂点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直到换上如今这身儿,南予才觉得陈国这地方的穿衣风俗着实得改改,豪放成这么个鬼样子,这像话吗?! 雅间内歌舞渐悄,南予清嗓子咳了一声,随即面儿上就换成了一个妖娆极致的笑,眉眼带上三分媚色,淡定地踩着莲步推门而入。 “诶快看,来了来了,方才老鸨就跟我说了,今儿个这个长得真是勾人勾到骨子里去!”湘王也不晓得在和谁说话,笑得颇有些促狭。 “本就是来陪你的,你开心就好,这个你随意……”微微抬眸看清是谁,君玦手中酒杯猛地一滞,整个人震惊了好半晌,没说完的话就改为了,“这个你不能要,我的。” 君玦这厢卡了话,南予也没好到哪儿去。 看到君玦的那一刻,南予瞪大了双眼将准备好要脱口而出的“奴家”二字生生咽了! 我擦! 小爷今儿个这运气未免忒背了些?!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