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人就问这马的来历,柴文道娓娓而谈,和柴伐北说的如出一辙,只是简练了许多。见到那箭羽之后也是沉吟了一会儿,细细看过之后才道时间长了不好确定,倒是十分地坦诚。 听说永安侯张羊正是中军左都督之后,也不过是叹了口气,沉默低头不语,一双拳头却握得死紧,十分隐忍。 两个少年倒是截然不同的性子,却都令人欣赏。吕相想起家中老妻对高媛的评价,只盼着赶紧回家问问,也不知道孙女在这样的婆婆下头,日子过得怎么样。 人证物证俱在,剩下的便是君意了。正贞帝叹了口气道:“命中军右都督暂代左都督之责,其余的内阁拟了吧。” 一个左都督腾出位子来,就是一连串的职位变动,几位阁老心里立刻打起了小算盘。除了吕相这样已经领了两部的除外,其余的个个盘算着要不要塞个自己的人进去。那可是兵权啊,腾出个位置来可不容易了。 “督察院既然管了这事,那就管到底,刑部、大理寺也盯着些。文相今日不在,吕相跟他说一声吧?” 这便是民间所说的三司会审了,吕相领命。 常秋道:“此事涉及兵马,臣请旨跟进。” 正贞帝也允了,两位阁老同时督办一个案子,这在大夏朝的历史上也不多见,可见正贞帝对此事的重视。 主要是柴伐北太坏,他从高媛那里挑来的箭羽,全都是鞑子那边的。 只要涉及外敌,这案件就小不了。叔侄俩自从将公马公布与众之后,步步为营,处处挖坑,终于成功地将对手坑了进去。 不但如此,柴伐北还顺了一匹良马,外加三头鹿。 正贞帝不是让他能牵多少就牵多少吗?他带着柴文道这个帮手去的。一人牵两根绳子,一马三鹿,正好。 正贞帝听他牵了三头鹿走,还十分细心地挑了一公两母,说是要养着吃肉,只觉哭笑不得,转头又让人给他送了两头公鹿去,免得他一时舍不得杀了吃。 事态的发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中军右都督提了一级,右都督的位子就空出来了。这个位子太重要,看上它的不仅有领兵部的常相,还有众多都指挥司里的指挥使,还有更名正言顺的五军都督同知。这些还是直接对此位置虎视眈眈的第一梯队竞争者,与他们利益攸关的人几乎遍布整个大夏朝的军队。于是,军方沸腾了。 常相领着兵部尚书一职,为了确保自己的人能够获得这个位子,免不了和其他阁老拉拉关系,其中便免不了利益交换。上面风吹草动,下面便惊涛骇浪,兵部连着六部,京官连着地方官,官场也开始冒烧开了的水泡。 永安侯张羊为王府长史出身,成为侯爷之后免不了有些倨傲。其子张洪辉又在锦衣卫供职,这些年得罪的人也有不少,便有趁机公报私仇的,在本已烧得旺的灶中又泼了一勺油。 然后便有火中取栗的、浑水摸鱼的、借机扬名的、沽名钓誉的纷至沓来,真个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唱了一出席卷整个大夏朝的大戏。 最早登台的,是谁也没想到的相国寺。 纸里包不住火,柴伐北在乾清宫里说的那些话如长了翅膀的蝴蝶一般四处飞舞,你若不理它,它还到你面前扑扇两下翅膀,非要让你看到不可。当时听到他那番话的诚然都是重臣不假,可重臣也是会衡量的,有些话不好说,有些话却可以大说特说,其中最安全的话题便是红色公马的诡异出现。 因为涉及小大师,相国寺立刻敏锐地把握住了机会,知客僧在许多善男信女面前,滔滔不绝地将公马描绘成了小大师的多年坐骑,因为小大师为高媛所救,便化身凡马当了凶手的坐骑,待凶手要逞凶之时,将凶手摔落马下,一蹄踏上,踩得凶手脑浆迸裂、丧命当场。它又投身于柴家,每日拉车推磨,只是为了报答高媛对小大师的搭手之恩。后来见元凶逍遥法外,又由小大师自晋中召唤而至,只是为了将元凶绳之於法,好还这世间朗朗乾坤。真是佛祖下的忠心护法也! 至于小大师离开之后红马去了何处,没人关心。 相国寺还在小大师离开之处,让人雕了一座石像,正是一个小和尚骑在马上的形象,那马还给涂了红漆。 谈到此事,知客僧又有话说,这话可就是货真价实的了。 话说石匠要雕石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