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地利、人和尽数考虑了去,此等手笔,哪里像个初出茅庐的少年?竟像个浸淫官场多年的权臣! 啧啧,吕相好快的手,好利的眼,竟把这样一位惊才绝艳之人抢到了手。 再看看站在一边一直肃立不语的柴伐北,这位也不可小觑啊,进退之间竟把握得如此娴熟,状元郎说到动情之处,他虽跟着抹眼泪,却一声不吭;讲到白梅山之时,他面露怒色,仍一声不吭;就连华相提到他时,他也由状元郎去讲清缘由,竟是将今日的舞台,尽数交给了叔父。 能让几位阁老同时静听,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可他偏偏就让了出来! 几位阁老不由都想起状元郎口中的嫂娘来,是何等样的女子,能养出这般出色的两个孩儿,这两个孩儿之间,偏还如此和睦? 华相是见过高媛的,他又执掌礼部,不由多问了一句:“只是,你们这辈分……” 柴伐北这才上前一步道:“叔父自然还是伐北的叔父,只是叔父对娘的称呼变了而已。” “那你爹呢?” “爹也还是伐北的爹,娘和爹已然和离,如今他们之间,只当亲戚处着罢了。” “就怕你爹不答应吧?” 柴伐北笑了笑:“爹对娘很是愧疚。” 得,果然没错,这个也不是个一般的。连他爹的心事都算计了去,自己这几个被算计就被算计了吧,谁让他们想抢了他来当女婿呢? 咦,这小子会不会存着坏心思,看谁阻挠,就把谁家闺女排除在外吧? 果然连他们几个也算计了进去,偏偏他们还说不得,身为内阁重臣,朝廷教化之功,实在是太诱人了些,怕史书上也是要记上一笔的。已经位列重臣的人,谁不想青史留名啊? 这女婿真是好,必须抢到手! 吕相轻咳了一声道:“好,折子我替你递。春光正好,你们少年人也不必陪着我们几个老头子在这里枯坐。孟达,带你妹夫和澹华去园子里逛逛。” 吕孟达起身,接受到了吕相的眼色暗示,恭敬应是,三位晚辈行礼告退。吕相转头又对陪坐的两个儿子道:“去跟你们媳妇说一声,必要以平辈之礼待高夫人,去吧。” 两个儿子便也乖乖地退下,还把书房的门给关上了,屏退了下人,一人进去传话,一人在书房外头三丈远站着,以免里头叫人无人应答。 几位阁老面面相觑,武英殿大学士常秋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问吕相:“吕相可曾指点与他?” 吕相摇头:“老夫也是初次听闻,竟不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文渊阁大学士文祥天摇头道:“张家不智。” 建极殿大学士刘友德冷笑一声:“家奴一朝得登高位,难免跋扈。” 永安侯张羊原本是正贞帝为皇子时的长史,刘相这般说,倒也不算冤枉了他。 华正茂捋着胡子道:“司直此举,岂不正合吾等之意?” 常相笑:“也不知真武侯知不知道他这个亲兄弟打的是这个主意。” 吕相也笑:“不管他知不知道,澹华说的对,他对高氏深有愧疚之意,必不会阻挠的。” 华相点头:“吕相这话极是,我看真武侯对高氏还有些惧怕之意。” 在座的几位纷纷道:“是了,只有你见过他们相处,说说看。” 华相就把去金堂巷的事情讲了,谁知众人的注意力竟转移到了那副金带围的画上:“早知如此,这个现成的冰人,我就该抢着做。” “以后若要求画,倒是要去找夫人们了。” “明日带去,带去。” “正是,皇上把那两幅画藏得深,竟再无缘得见。” 与此同时,后院里正在花厅之中闲坐赏花的夫人们,聊的恰好也是金带围。 杨夫人带了两个号称喜欢养花莳草的女儿,可能自己也是个喜欢花的,对着花厅外面的碧桃夸了半天,话题就转到了探花郎在琼林宴上摘的那朵金带围来。 高媛摆手:“可别说这个了,我养的这俩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