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着的,也有搬了石块坐着的,还有格外讲究搬了自家凳子来的。 高媛见那坐着的人里头,还有头发花白的半老妇人,心中大叹,看来这会试比现代的高考还要牵动人心,倒像是个高考加公务员考试的合体版。去赴考的考生们,可不是当年的不谙世事的学生仔,四五十岁的人也不在少数。这位头发花白的半老妇人,也不知是送自家丈夫还是自家儿郎。 当下讲究个男女大防,高媛找地方的时候长了个心眼,在女人堆里站了。踮着脚往前看,除了一群青色衣衫什么也看不到。 就有妇人对她道:“别看了,什么也看不到。” 高媛对人家笑了笑:“可不,就是心里不安稳,明明知道看不到,还是不死心。” 她的这句话引起了大家的共鸣。 “此话甚是。” “可不,我家老爷说让我在家待着,来了也没有什么用。可在家里啊,这心更不安稳,还不如在这里坐坐,好歹能离得近些。” “今年参考的人可不少啊,说是有两万人呢。” “这么多!”高媛吓了一跳,“那要录多少人啊?” 有人就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高媛叹气:“我家那两个孩子怕我忧心,什么都不告诉我,就会说让我放心,放心。我就只管做饭准备东西了,竟不知会试有这么多人!” 说完了就忍不住跺了跺脚,心里愁得很,这么多人考试,总有那惊才绝艳之辈,自家俩孩子的优势怕要荡然无存了。 “孩子?”有人敏锐地抓住她话中的关键词语,“你是送孩子来会试的?你家孩子多大?你生的?” 一连串的问题抛过来,想是极不敢相信。不但她一个,不管站着的还是坐着的,年轻的还是年老的,都纷纷投来惊愕不信的目光,想是被她的话惊住了。 高媛见大家都是一脸你在撒谎的表情,忽然有了一种我家孩子是超级学霸你们家的都是学渣的自豪感与满足感,本想躲了不说,可见有人已经在鄙夷地撇嘴,想来肚子里在转什么龌龊的念头,便淡淡地道:“小的那个是我生的,今年十四了。大的那个虽说不是我生的,可也是我从小养大的,跟我生的也没有多大区别,今年十六了。” “哦——原来是捐的监生。”有一个头上查了金钗的夫人道,脸上露出些高高在上的自负来。 “这位夫人,会试可不好考,咱们大夏立朝三百多年,这能通过会试的监生全加起来也不超过十个。这路可不好走。” 其他人的脸上也都放松了许多,就是嘛,才十几岁的少年,除了捐监生之外,哪里可能会参加会试?怪不得这妇人的孩子说让她放心,反正考不上,有什么不放心的? 误会就误会吧,高媛了解她们的心理,也不澄清,还是接着刚才的话题问:“这会试要录多少人啊?” 这回大家对她就没有那莫名的敌意了,纷纷七嘴八舌地告诉她。 “不多不少整三百。” “每年都是这个数。” “所以啊,得找个考生少的时候报名,好歹能好考些。” “对,别心急,还是要学问扎实的好。” 三百啊,高媛迅速在心里计算录取率,这才百分之一点五?!娘哎,她弄错了,这不是高考加公务员考试版,这是高考加四级六级加托福加公务员考试版,还是加强版,不对,是炼狱版! “这么难考啊!”高媛叹气,摇头,自家那俩成不成啊? “就是这么难啊!”也有人叹气。 “你是送谁来的?” “我家老爷,你呢?” “我也是。” “你家老爷是第几回啊?” “这都第三回了。” “比我家的强,我家都第五回了。” 高媛听得旁边人议论纷纷,准备当个听众就好。跟这些人相比,自家还算好的,不对,好很多。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