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伐北知道这家酒楼和自家的渊源,便也没有推托,提起笔来写下四个大字:客似云来。 董掌柜笑得都不成了,一迭声地道:“小老儿定是烧了高香打动了菩萨,实在没想到今天能得到经魁老爷的墨宝。哎呦,就这四个字,都能当我家酒楼的镇楼之宝了,我们东家还不知会高兴成什么样!” 千恩万谢地出去了,只留下他们一家子安稳享用美食。 大吉大利财源槐花另起一桌,先拿酒祝贺了主人家,这才说说笑笑地去吃饭。高媛一家三口临窗而坐,对着外头船来舟往的晋水河,一边赏景一边用饭。 高媛感叹道:“当年进这董家酒楼,只想着能换多少钱,能给你们俩买些什么吃食,再没有想到能有一天,安安稳稳地坐在这里用饭的。这二楼啊,我竟从来没上来过。” 柴文道给她斟了杯酒:“嫂娘,以后咱们家的日子就好过了,您不必再辛苦啦!”指了指旁边盖着红布的盘子,“瞧咱们伐北多能干,四个字就换了二百两银子来,这还是给他占了便宜的。” 柴伐北便跟着点头:“就是,我就是这么能干。娘您以后只管在家数银子,我多给您打几个箱子。” 高媛被他们俩一唱一和闹的什么感伤以往的情绪都没有了,笑道:“好,我存着给你们娶媳妇用。” 话说到此处猛然想起来,自家这俩,尤其是柴文道,怕很快就要有媒人上门了。他今年十五岁,可不正是谈婚论嫁的年纪。 看来得赶紧找个借口对付那些媒婆了,对了,文道以前说的那个上辈子的媳妇,是谁来着? 她看了看吃得正热闹的四个人,压根儿没注意他们这一桌的动静,便压低了声音问道:“文道啊,嫂娘有些恍惚了,你那个媳妇儿……” 柴文道顿了顿,瞥了一眼正在兴致勃勃准备看好戏的侄子,努力地正色道:“嫂娘只说我们俩要准备会试便罢了。” 会试要到京城去考,而且就在明年的二月份,这倒是个好借口。 高媛想了想:“我记得你以前说伐北的文章还不到火候,这会试他能参加吗?” 柴伐北瞪大了眼,娘的记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的,这都多久了? 柴文道看了他一眼,平静地道:“略差些,不过也够了。这几个月多下些功夫,把名次往上升一升就是了。” 柴伐北脸上就露出了笑,他只要能中进士就好,至于是二甲还是三甲并不在乎,只是想来他叔父也不会容忍他掉到三甲去,看来自己这几年的苦没白吃,叔父已经觉得他的文章有些火候了。 因为次日还有鹿鸣宴,一家子也没在外头多待,用过饭便回家准备去了。菜果香多日未开张,高媛想着柴文道叔侄俩既然要去京城参加会试,自己无论如何也是要跟着的,这店里的生意怕也做不长久,便干脆敞开了供应,务必要在离开之前,把空间里的菜果卖光了才好。 然后还得好好想想,如何安置家里的几个下人。 等柴文道叔侄俩喝的醉醺醺地回来,先一人喂了两杯蜂蜜水解酒,然后便开始盘点自己家里的东西,带哪些留哪些,甜水胡同的院子怎么租,菜果香是要卖出去还是租出去,自己琢磨了半天。 到了第二天,又跟他们俩商量。 柴文道给出了一个完整的方案:他已经买了四百亩地,分别在两人名下,却是合在一处的,正是个庄子。二栓他们几个或者去庄子里当个小管事,或者在城里开个粮铺,或者在甜水胡同看院子,都是可以的。 高媛愣了愣:“你什么时候买的?” 中举之后,每个举人能有两百亩的免税田,这个她自然是知道的。可前天知道消息,昨天参加鹿鸣宴,他哪来的功夫?再说买地这种事情,不太好买吧?还是四百亩的庄子,更不好买吧? 柴文道回答:“是托了人买的,那人在官府里当差,消息比较灵通。也是恰好有这么个巧宗,便赶紧的办了。” 高媛很高兴:“那可真是件好事,得好好谢谢人家。” 柴文道嘴角动了动:“嗯,谢过了。” 柴伐北见他叔父一本正经地说着瞎话,总算是明白为何他上辈子能在官场屹立多年而不倒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