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认识其中一个纪三,至于其他两个,高媛给认成卖主和他的经纪了。 高媛跟纪三打了个招呼,却见他脸色煞白,仿佛生了病一般,不由问道:“纪三哥这是生病了?” 纪三长吸一口气,使劲让自己的面皮弄出一个笑容来:“不敢柴娘子这个称呼,您叫我纪三就好。” 这是每次两人见面时关于称呼的例行礼节对话,纪三嘴上谦虚,心里却是得意的。人家可是案首老爷的长辈,还这么客气,怪不得能养出这么好的孩子来呢,怪不得被小叔子当娘敬着呢。 可这次,他再也没有了以前的得意,而是说不出什么滋味来。人家这么礼遇自己,自己却辜负了这番礼遇,把好好的差事给办坏了。别以为人家客气,自己就可以蹬鼻子上脸,纪三心里明镜儿似的,要是自己这回没把铺子的事情给弄明白了,不用人家说什么,自己在这一行就怕没法子继续混下去了。 有谁会愿意找一个失去诚信的经纪呢?而且失信的对象还是连中小三元的案首老爷?还是个极年轻的案首,以后没准儿连状元都手到擒来,那可真的是文曲星下凡了。 高媛误会了对方的身份,对方却不会。柴文柱事先可是打听过的,原本的主人家是个商户,姓常,因为家缠万贯,被人戏称一声常大户。他虽然没亲眼见过常大户,可也是知道那是个中年男子,怎么也不可能是眼前这位瘦小的普通妇人。 柴娘子?这个姓可不常见,据他所知,方圆百里之内,姓柴的就只有他们时家村的那些人,还都在那场瘟疫中死得差不多了。 还有,这位妇人怎么有些面熟呢?而且越看越面熟,到底在哪里见过? 有两个穿着秀才褴衫的少年走进了院子,这衣服还不是普通的褴衫,只有在府学里读书的廪生才有资格穿着。再结合两个人的身形相貌,柴文柱的脑子里如一道闪电劈过,一下子想起了来人的身份。 真武侯的粮铺开在成贤街,贡院门口是他的必经之路,那么显眼的大红榜贴在墙上,他怎么可能看不见? 虽然他不识字,但架不住每回从那里经过的时候,不可避免地会听到旁人的感叹,自然也就知道了今年晋中的院试出了个连中小三元的案首老爷。主要是那位案首老爷的姓名跟他太像了,叫柴文道,太好记了。 知道这个名字之后,粮店掌柜还问过他是否认识这位案首老爷呢,说是如果认识的话,就要请人家来给写个店名。案首老爷的墨宝,那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弄到的。 柴文柱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这个记忆里有什么人是叫这个名字的,自然否认,还被粮店掌柜腹诽了许久。觉得这个柴员外无用得很,原本还能靠着姓氏混口饭吃,如今就连姓氏也不那么管用了。 其实粮店掌柜对于柴文柱的判断一点儿也没错,因为就在那张红榜上第六名的位置,明明白白地写着柴伐北的大名。但凡柴文柱多认识几个字,或者消息稍微灵通一点儿,再或者更关注科举一点儿,都能知道另一个惊才绝艳之辈名字叫柴伐北,而他是知道这个名字的。 可惜,柴文柱是个仅限于认识自己名字的文盲,而且还是必须把三个字搁在一起才能认出的超级大文盲,他的人生目标仅限于把自己的宝贝儿子好好养大,靠着自己和真武侯是一个姓氏,继续背靠大树好乘凉。至于通过科举考试来改变自家门庭这种事情,原谅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 不过,老天爷是公平的。柴文柱是文盲不假,但人家有比较不错的记性。当年远远地看了高媛一眼,脑子里就有了些许印象,至少再看到她的时候,还能知道这是个以前见过的人。尤其是在今天这么近距离的观察之下,再加上柴文道叔侄俩与真武侯是直系血亲,相貌上总有些相似之处,竟让他也大约猜出来三个人的身份。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柴伐北,这个孩子的身形跟他记忆中的小伐北的年龄相仿,再加上和真武侯年轻时相仿的相貌,更加上他知道的高媛母子并没有在那场瘟疫中丧生的事实,让他几乎断定,这就是失踪多年的高媛母子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