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就能睡过去似的。 路明月强撑着眼皮用存下来的清水洗了把脸,便把自己扔到了床上。 他快睡着的时候迷迷糊糊地对奚修远说:奚哥,我冉哥明天就能到了,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回家好不好,我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我,我可有钱了。说完他就睡过去了,还打起了小呼噜。 奚修远坐在另一张床上,没有说话。 这几天奚修远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可能存在一些偏差。 他对于这个星际时代科学理论产生的熟悉感,经常频繁的头痛和失眠,还有这个古怪的精神烙印都似乎说明他也许并不是直接穿越而来的。 可他的衣服和那包装和地球一样的糖,又让他没法解释。 一切都似乎在说明他的清醒和出现在垃圾星是有蹊跷的。 这一切没有得到答案之前,他不应当离任何人太近。 他感受得到小家伙对他的依赖,但他能做的只有把他安全的送到他信任的人手里。 一夜过得很快,第二天一早,托里先生就出现在棚屋前。 胡老大很有眼力见的把地方让了出来,自己走远开始今天份的工作。 托里先生看着胡老大辛勤的背影,笑着对奚修远说:他一向是最懒的那个,现在倒是改变很多。 奚修远微微颔首:潜力是无穷的。 托里先生自然知道一个人巨大的变化一定是有外因的,但他没问,跳过了这个话题。 我今天来找您,是想具体和您商量一下关于信号扩大器的事。托里先生说道。 垃圾星,已经封闭太久了。每天来来往往的星舰的确不少,可是没有一个会降落停留。 不用托里先生说得更详细,奚修远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 和外界完全没有交流的后果是显而易见的,外界高速发展,而垃圾星永远被遗忘在星际的角落。 我知道,垃圾星的人普遍素质不高,在帝国和联邦眼中更是类似于蛀虫的存在。他顿了顿,眼睛中流露出一丝痛苦,但我想给他们个未来。 奚修远没有打断眼前的老人,他凌厉的眉眼中没有一点不耐烦。 我,就是垃圾星走出去的。托里先生苦笑了下,当年,垃圾星虽然闭塞,但每年还会有四五趟载客星舰路过,而且联邦和帝国对于从垃圾星出去的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这个机会被彻底磨削了。 我从军中退役后,就想着回来把垃圾星的现状改变一下,我组织了集市,管控了混乱,可是直到一切看起来尘埃落定我才发现,是我天真了。 奚修远看着老人遮掩不住的颓丧:垃圾星需要的,不只是这些。 托里先生叹气:是的,这些并不能改变他们的未来。 奚修远直接问道:我能做什么? 如果,我是说如果,您愿意教我们怎么修理信号器吗? 实际上托里先生想留下他一起重新收拢垃圾星的人。 但他很清楚,这样的年轻人是不会留在垃圾星的。所以他并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只想学会修理信号器,这样即使有一天,他离开了,垃圾星也不会再彻底和外界断了联系。 奚修远看了眼已经有皱纹的托里先生,知道他并不想给自己任何压力,也知道这个老人的抱负和理想远不止于此。 奚修远答应,他回房间拿来了一系列的零部件,用笔在上边做了记号。 托里先生打开自己光脑带的摄像功能,把全部过程拍了下来。 整个讲解过程清晰明了,每个零部件都发挥了自身最大的作用。 讲完一遍,奚修远把装满了零件的袋子交给托里先生:你做一遍,我给你纠错。 托里先生搓搓手,感觉梦回军队。 他到底之前在军队有点和机械打交道的底子,虽然磕磕绊绊但终究是花了五六倍的时间把它复刻出来了。 奚修远纠正了他几个影响零件敏锐度的动作,托里先生恍然大悟,看向奚修远的目光中更是多了几分佩服。 只有他自己上手了才清楚这完全不是个简单的活。 虽然他现在能把信号放大器拼起来,可到底还是有很多步骤一知半解。 他又尝试了很多次,也慢慢地熟练起来。 奚修远一直耐心的陪他练到了天光大亮,托里先生非常感激,他问:您之后有什么打算? 之后,大概会离开垃圾星,找个大学读一下。 托里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奚修远注意到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托里沉默片刻:所有的大学都不接受来自垃圾星没有身份的人的申请,如果使用假证,很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并不是托里危言耸听,自从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