慷慨激昂,边说手指边指着刘二婶,把群众的情绪都调动起来。 深秋以后地里的活儿少,大队里牛也基本歇业了,一般都找人帮忙照看喂养,一个冬季下来,算五十个工分。 顾三德宅心仁厚,每回都从家里困难的里头挑,挑来挑去,最后几户人家里,刘二婶占了其中一户,要说都是贫困户,别人家都给了,轮到她们家不给也说不过去。 可现在又说到那喂牛的粗粮…… 魏岚前后过了一遍顾三德的话,侧头问顾朝,“是我想的那样吗?” 顾朝想了一会儿,大抵能琢磨出魏岚的心思,遂点点头,“我看八九不离十。” 身边有妇女同志抹眼泪,骂道:“丧尽良心的,要不是怕影响来年收成,人都吃不饱哪还舍得舍一部分给牲口吃?你这挨千刀,给牛吃的你也抢!你们一家子吃的哪是粮?是俺们的血肉啊!” “是啊!杀千刀的!老泼妇小偷小摸做了一辈子的亏心事,难怪你儿子李洪顺不成器!活该,命,这都是命!” 魏岚拧眉陷入沉思。 如果真的粮的话,那粮都是粗粮,就是平时家家户户吃的那种,想要追回粮,在刘二婶家里搜刮一圈,总能搜刮回来一些。 或者文雅一点,把事摊开了讲,让刘二婶自己还回来,事情也不会闹得这么大。 但凡是个有脑子的,都知道怎么选。 刘二婶虽然混,倒也不至于混到那个程度。 单一件事可能说不通,可联想到上一件巴豆腹泻事件,就好理解的多。 不是刘二婶不认怂,是大队长不给她机会认怂。 巴豆可能会牵扯到顾家,顾三德一开始就没打算扯出这件事,可他要给食堂里的三个被冤枉的姑娘交代,也需要更大的事情,转移中招的小伙子们的注意力。 而刘二婶,虽然折在牛粮这件事情上面有些亏,可顾三德直接放了明话,已经知道是她在大食堂水缸里投放的巴豆,如果她不认牛粮的事,那就把巴豆的事一起拿出来说。 顾三德话中恐吓成分巨多,可刘二婶不经吓,生怕两条罪都压到身上,到时候别说谋求更好的生活,怕是翻身也不能了。 刘二婶很快认了罪,之后顾三德问话,也不敢再有隐瞒,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出全部实情。 却原来,经过年前和魏岚的那一场比试,刘二婶虽然输了,但心里还是舍不得大食堂那高工分轻快的活儿。 刘二婶对魏岚固然还有怨念,但在工分的引诱下,哪点怨念根本不算什么。 刘二婶本来想的是,大食堂闹出腹泻问题,到时候事情闹大,她再拉拢一群人出来说话,别的不说,就说小姑娘家家干活儿不利落。 要是换人,大食堂里的三个肯定全部都要换走,到时候就得重新招人,三个名额,怎么也有她的一份…… 大队里的婆娘可不跟那些刚来没多久的臭丫头片子们,不知道她的厉害,才敢跟她争……那些婆娘可不敢。 只是刘二婶千算万算,没算到事情败露那么早,不光没能如愿,还把自己搭进去,败了个彻底。 人群大家伙儿把刘二婶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底朝天,越骂越离谱,顾三德摆摆手及时打断,“牛是集体的,劳作出来的粮食还要交国家一份,变相来说,这牛也有国家的一份子。” 顾三德叹了口气,“这事只可大小不了,你年纪大了,我也不好送你去农场,李鸿顺是你儿子,就让他代你去农场服役三个月吧。” 这事儿顾三德想了一下午,才想出这么一个稍算两全其美的法子。 虽说前前后后七拐八绕麻烦了一下,可是对顾阿婆和刘二婶,都是争取来的机会。 换言之,如果一开始刘二婶不服气,硬要扯个垫背的把巴豆抖出来,顾家遭难是跑不了的事。 可另一方面,刘二婶破坏的国家项目,就算不被拖出去喂枪子,她心思毒,两粒巴豆害了那么多人吃苦头,在七队也再难待下去。 “大队长!大队长啊!这事儿我认!我都认了,你让我怎么都成,怎么都成!”M.wEDaliAn.coM